“人嘛,上位了,總得挑戰一下往日的上位者。”
“我可沒有你們那麼驕傲。”
“我的的確確在很早之前就想看你們屈服我的樣子。”
放縱人心的卑劣,滿足人性深處的欲想,看高高在上者被她拉下神壇。
所以她說不會選擇比自己更強的同伴啊。
她不是早就攤開了自己的底限了嗎?
這些人,怎麼敢把出身於底層巷子裡卑賤E級貧民的她想得太好的?
丹好像被她點醒了,睜開眼,看到了她眉眼彎彎的笑意。
恍惚間又似看到了大雪蓋地闕之下的蒼茫中,枝頭小紅櫻上跳來跳去嬉鬧的小銀雀。
你以為是人在囚雀,賞她可愛頑劣,其實是雀在笑看人心如圈禁。
丹微低頭,似垂眼,聲音卻薄冷,“那你成功了,隋炘。”
“我知道。”
隋炘笑著退後,似要離開了。
但其身影於隔斷玻璃的模糊虛化中,他聽到她今夜來此的最後兩句話。
“還是有點不開心你的鎮定,顯得我這人太無關緊要,所以我得告訴你——不用遮,都看到了。”
“巴爾曼別的什麼都不好,但的確……皮囊基因甚為不錯,尤其是你。”
“丹。”
最後的稱呼,她是拆開的,一個字,叫得特別悅耳溫柔,好像調侃。
且是高高在上的調侃。
又帶著自己人的親暱。
人走了。
浴室裡面傳來噶擦的水聲。
浴缸裂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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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丹的住所其實也不是特別遠,但的確有點距離。
天璽巴爾曼老宅中。
維京一方腦仁都在生疼。
黃士林面對著一身溼漉漉且長髮披肩的朝瓷夫人,壓住了剛剛開門一瞬間驚鴻一眼的心臟劇烈跳動,迅速移開對方身上雖保守,但依舊顯黑白極限婀娜的睡衣跟酮體。
努爾維斯第一瑰寶。
讓強者逐鹿的頂級動機。
“夫人,您現在可好。”
朝瓷臉色有點蒼白,聲音略低啞,“還好,如果你們沒來,我可能也察覺不到那人來過。”
“抱歉,是我們失職。”
“無妨,我也沒什麼好讓人圖謀的,也沒看到什麼奇怪的東西,但可能是我發現不了,進來吧。”
朝瓷往內走,溼潤的一頭青絲微散開,但門外眾人還是聞到了一股自然散發的清香。
他們內心大抵是承認的——徽夜雖瘋,但的確有瘋的緣由。
承認他的瘋狂極其合理。
質疑他,理解他,成為他?
黃士林抬手,沒讓太多人進來,只讓兩個女性下屬一起進。
接著三位專業人士很快察覺到了奇怪的東西。
女性技術員指著一面牆。
“這裡不對勁,上面有化學痕跡。”
黃士林第一反應是讓朝瓷夫人出去,免得牆上可能留有毒素,但這化學痕跡還未被測試出來,他們也還沒用上噴霧啟用,好看看到底留下了什麼。
它,自己顯現了。
一定時間之下的氧化效果,必然是那人算好的——算準了他們到達的時間。
它顯現了。
牆為白底,似畫卷。
一寸一寸如下筆潑墨,枝幹,磐石,河段,蒼雪,小紅櫻……
如有神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