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中,這天已經亮了,繼續留在這裡總不是回事,於是我和沈浪只好帶著薛楠回到我們暫住的酒店,再做打算。
忙碌了一晚上,又聽到這麼多難以接受的資訊,精疲力盡的我和沈浪只想好好的睡一覺,等到醒來再想接下來的事情,而薛楠卻說自己有事要出去,讓我們好好休息,等她回來才是這宗千年懸案的真正開始。
睡夢中,彷彿自己來到一個高臺之上,這高臺四面環山,正中有一座石碑,雄厚方正,巍然聳立,給人以堅固持重和凜然難犯之感。
臺下俱是身披盔甲手拿武器的將士,而我身在高臺正中,壘砌的青磚歷經千年風雨的浸蝕,顏色在青黑裡夾雜著歲月的暗黃,地面上刻滿各種奇怪的線條,線上條延伸的盡頭似乎有五個巨大的黑影,黑影彷彿在黑暗中注視著我,似乎有什麼事情要告訴我,卻無法開口……
醒來之時已是下午,草草的吃了點東西,在沙上一邊把玩著從萬年寺中帶回的那尊畢方雕像一邊等著這個神秘的薛楠回來。
待到傍晚,薛楠終於歸來,與走時相比並無不同,只是在手中多出了一個精緻的箱子。
她從箱子之中鄭重的取出一尊雕像,這雕像和我手中的雕像看起來一模一樣,不差分毫,聯想到她所講的故事,我明白,這才是關山傳承千年隱藏秘密的五方雕像之一,而我手中的,只不過是當年鄭和所製成的仿品。
薛楠告訴我和沈浪,萬年寺普賢銅像的機關之中,本來是一張紙以及我手中的仿製畢方雕像,那張紙上是儲存真正雕像的地點,薛楠根據紙條上的指引找到了真正的雕像,而真正雕像的秘密她卻無法參透。
迫不得已之下,她只能寄希望於我去尋找,畢竟父輩曾留下資訊,說只有我才是真正能解開這千年宿命之人人。
聽完這些,我和沈浪靠近薛楠,三個人湊在一起開始仔細的觀賞起這尊雕像。
雕像形狀像鳥,青色,兩足一翼,翅膀上用篆體依稀的刻著一些字,之前早已說過,這是一尊畢方雕像。
畢方,火災的象徵。木精,如鳥,青色,赤腳,兩足一翼,不食五穀。見則其邑有訛火。為黃帝衛車之神鳥。《山海經》、《神異經》、《淮南子》等俱有載。
真正的雕像與鄭和所仿製的可以說一模一樣,幾乎能夠以假亂真,除了材料之外,可能唯一不同的地方,就只有翅膀上的圖案以及文字。
在真正雕像的翅膀上,刻著一條活靈活現的騰龍圖案,頭似駝,角似鹿,眼似兔,耳似牛,項似蛇,腹似蜃,鱗似鯉,爪似鷹,掌似虎,而龍爪卻並不像尋常所雕之龍,不為普通四爪五爪八爪之數,我數了一下,居然整整有十三爪之多。
在騰龍的四周另外刻有線條,線條並非直線,曲折蜿蜒,似為祥雲,整整刻了八條,圍繞著中間的騰龍,更顯威嚴與神秘。
向下看去,直到龍身,龍身上被人用篆體從上而下刻著兩行字,而這兩行字應該就是這尊雕像中真正所要隱瞞的秘密。
有人為虎無心悵,其亡者,有豎子藏其肓。
三個人看到這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剛剛得到雕像的興奮心情如同被澆了一盆涼水一般,彼此無言。
這條龍雕和龍身的文字如同天書一般,我們一時之間根本想不到任何線索,不過想想也可以理解,畢竟這是關山傳承了千年的秘密,如果那麼容易就能領悟的話,也未免過於兒戲。
騰龍十三爪,應該有其一定的意義,古人制物都有相應的規格,尤其這是傳承千年用來隱藏訊息的雕像,萬萬不可能會出現雕錯的情況,龍雕為十三爪而不是四爪八爪,一定是在暗中代表某個象徵。
華夏以龍為尊,各朝皇帝無不稱自己為真龍天子,以此證明君權神授,自己的江山坐的理所當然,可這雕像上的龍總不至於是指某個皇帝吧,既是地點,那所代表的一定會是一個地方。
把我的想法說了出來,集思廣益之下總比我一個人要強,薛楠聽我所說好像受到了啟,看這雕像猶猶豫豫的開口。
“我倒是有個猜想,龍爪如果不是代表皇帝的話,會不會是代表皇城?”
一語驚醒夢中人。
聽見薛楠的這句話,我恍然大悟,十三爪代表的不是十三位皇帝,而是一座在歷史的洪流中中十三次被定為都城的皇城,而歷史上能符合這一條件的,我想,則只有洛陽與長安。
長安,又稱鎬京、西京,曾長期是古代華夏的政治、經濟與文化中心,是我國古代做為都城時間最長的城市。
先後在這裡建都的有西周、秦、西漢、新、東漢、西晉、前趙、前秦、後秦、西魏、北周、隋、唐等十三個王朝,歷時長達一千一百四十年之久。
洛陽,別稱洛邑、洛京、神都,位於河南省西部、黃河中下游,因地處洛河之陽而得名。有著五千多年的文明史、四千多年的建城史和一千五百多年的建都史。
洛陽同樣有著有十三朝古都之稱,在歷史上,有夏朝、商朝、西周、東周、東漢、曹魏、西晉、北魏、隋朝、唐朝、後梁、後唐、後晉,這十三個朝代均先後定都於此。
“這算什麼事啊,折騰半天結果冒出來兩個地方?”
沈浪就是這樣。四肢達頭腦簡單,一到動腦的環節就只剩下抱怨。
我又仔細的看著雕像,這麼大的秘密不可能只給一個模糊不清的地點,洛陽長安,一定有一個關鍵的不同之處,可是那不同之處到底在哪裡?
眼光不經意的掃過龍身側的線條,曲折蜿蜒宛如流雲,我本以為這只是對龍雕的裝飾,可這麼重要的事情,又怎麼會有無關緊要的多餘之筆?
我眼前一亮,又重新數了一遍線條的數量,不多不少正好八條,沒有固定的排列,沒有固定的形狀,每一條都長短不同,彎度不同,就好像是設計之人隨手而為,完全沒有固定的姿態。
“兵無常勢,水無常形……這上邊畫的不是流雲,而是水,是流動的水,或者說是奔騰不息的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