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方才跟璉二哥說起義忠老親王的那副萬年板,他都聽傻了。”
轉頭又朝賈璉繼續道;
“璉二哥,不是我自誇,這也就是我們薛家,做了多年的皇商,我爺爺活著的時候,一年裡有事沒事,怎麼也得親自往義忠王府裡跑上五六趟呢。”
薛姨媽是個長相溫和的中年婦人,臉型眉眼都與王夫人有六七分相似,只是嘴角微微上翹,是以在面相上,比整天繃著臉的王夫人又更添幾分和氣和喜氣。
此時薛姨媽帶著寶釵迎上來,笑著道:
“自家人,不拘禮節的,來來了,快坐快坐。
蟠兒是個不懂招待人的,我就知道他一高興起來,就只記得說笑,不記得招呼你喝茶。我這裡都預備下了,你們坐著喝茶說話兒,豈不是好?”
她說著,就將賈璉讓到桌旁,拉著賈璉坐下,丫鬟立刻倒上茶來。
薛姨媽又指著桌上的點心果盒,不住地讓賈璉吃這吃那,彷彿賈璉還是個小孩子一般,讓賈璉幾乎應接不暇。
倒是薛蟠,方才的興致還是不減,又接著道:
“璉二哥,說起來只怕都沒人信,義忠老親王的事情,除了我們薛家,誰也辦不成。
就他那副棺材板的事情,義忠老親王誰都信不過,最後,是他老人家親口託付先父去辦的。”
賈璉也早聽說薛家的皇商背景,卻不知他家竟與義忠老親王交情如此深厚,心中想再多聽些舊事,便連連讚歎。
薛姨媽一聽薛蟠提起舊事,反而嘆息道:
“怎麼說起這個?都是陳穀子爛芝麻的。”
一旁的寶釵婉然一笑:
“我哥哥說得不假,說起那副棺板,倒還真是費了一番大周折呢。
先父為了老王爺這副萬年板,幾乎親自走遍了整個鐵網山,才在山深處尋到了一株千年檣木。
這檣木天生木質極其緻密,十年只能長粗幾分,半寸都不到,更離奇的,是這檣木離土半日便枯縮如朽,再也用不得。
想要做成棺木,須得在當地鋸木為板,都趁在半日之內,以火油大漆封油,陰乾九九八十一天之後,再上二遍漆,再陰乾九九八十一天,上第三遍漆。一直到上足了第九遍漆,再陰乾九九八十一天,方可萬年不壞。
為了能趕在半日之內,將伐樹、鋸木、刨平、上油都穩妥完成,先父找了上百個木匠,還搭了極大的棚子,一眾人就住到了鐵網山深處的千年檣木旁邊。
前前後後用了差不多三年時間,才得了這副寶貝棺材。連工帶料加運費算下來,少說也花出去了三千多兩銀子。”
薛蟠一聽,立時睜大眼睛:
“哎呀!今兒珍大哥問我,我還說‘拿一千兩銀子來,只怕也沒處買去。’看來倒是我說少了。
嗐!管他多少呢,如今不論誰,就算手裡捧著現成銀子,你沒地方買去。這就叫做‘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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