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家啊,就是太顯眼了,我早就瞧出來了,尤其那個賴嬤嬤,上躥下跳,槍打出頭鳥,早晚得倒黴。
還是我這樣懂得收斂的好點兒,撈油水也偷偷地撈,雖說撈得沒賴家多,可好歹安全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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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不知有多少人都覺得賴家是太張揚才招來了塌天大禍,暗暗慶幸自己不是“出頭鳥”,藏得深,運氣好。
卻不料賈璉忽然發出一聲瘮人的冷笑:
“你們別以為我叫焦大去遼西墾荒就只是送去一個賴家,若只有一個賴家,才能開墾出多少地?
這個墾荒,乃是我賈家以後的長久大計,後頭要送去墾荒的人,恐怕還不少呢。”
賈璉冷森森的眼光從眾人頭上掠過,像一隻捕食的巨鷹,在每人頭頂上都投下了一個恐怖的黑影。
“賴家從賈家坑錢,可不只是他一家子在搗鼓,更不止吳新登、吳新柱兄弟幫他從銀庫作假賬、搬銀子那麼簡單。
抄賴家,只是一個開頭而已,練練手,熱熱身。
後邊,還少不了有我滿載而歸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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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一句話,可把賈家有名有姓的奴僕們都嚇得不輕——好傢伙,這位璉二爺這是抄家抄上癮了?
抄了賴家,還“滿載而歸”,還“只是個開頭”,後面這是還要憋著抄誰家?
誰家能還讓璉二爺覺得要“滿載而歸”?
抄了家,再把人扔去遼西墾荒,這……這都不是“逮住一隻羊薅羊毛”或是“逮住蛤蟆攥出屎來”,他這是“逮住活人敲骨吸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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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璉陰冷的聲音繼續傳來:
“我之所以把醜話說在前頭,也免得有人說我賈家‘不教而誅’不厚道。
你們給賈家當下人,都是在賈家拿月錢的,賈家待下人寬厚,這些你們都是知道的。
既然賈家沒有對不起你們的地方,那麼若你們有對不起賈家的地方,可莫怪賈家要跟你們算賬。
頭前兒不算賬,那不是因為錢我們不要了,而是因為還沒到時候。
如今到時候了,連本帶利,你們得給我乖乖吐出來。
我給你們三天時間,你們各自給我回去算清楚了。
遠了就算了,只五十年以內,誰貪墨了不該拿的銀子,就自己算好了總賬,到我這裡來入賬。
你們別以為我這裡沒有賬本。
賈家是沒有,但賴家替你們記著呢。
他家的賬本子裡頭,誰吃了多少,都有記載。
你們多吃多佔了的,給我退回來,另外還得按照官銀號的每年一分利,給我補上利錢來。
你們在外頭,不少都有自己的營生,別當我不知道。
比如林之孝,你去年在宣武門外買了個帶小花園子的三進大院子,如今正租給一個京官住,一年光租金就有二百兩銀子。
還有你在南門外新買的六十畝好地,算上前些年買的,你那共是誰四百一十畝地,可都是天字號的好地啊。每年租給佃戶去種,一年下來,收租子也能收七八百兩銀子。
至於你其餘的六處小房子,三處店面,一年也能收三百多兩銀子吧?
這些,都是怎麼來的,還用我一一給你點明白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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