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龍匿九霄,風雲隨之動,等閒不抖擻,一動天下驚!”
揹負著雙手,凝視著木架上一套黝黑亮,寒氣逼人的戰甲,沉默了許久的李文忠,有感而的低聲吟出了一併不怎麼押韻,卻霸氣側漏的詩句!
雖說吳憂腹內並無許多文采,可對於李文忠這堪稱直白的五言詩,卻是大為贊同,
“忠叔這詩著實不錯,為與民養息,恢復國力,咱大明這條真龍,的確已經隱匿了許久,以至宵小側目,鬼魅橫行,
風雲突轉,星辰倒懸,咱大明,也是時候抖抖天威,也好叫“它們”知曉,什麼叫做雷霆天降,什麼叫做...末日之災!”
“說的好,好一個...末日之災,僅憑這一句,你我當為知己!”,沉穩有力的手掌,重重的拍了拍吳憂的肩膀,絲毫不見病態的李文忠,眼中湧出濃濃的懷念之色,
“雖說金戈鐵馬征戰沙場,或許隨時會有戰死沙場馬革裹屍還的那天,
但對於我等行伍之人來說,馬革裹屍還,卻比戰甲蒙塵,拔劍四顧心茫然,老死於床榻之上,...強的太多太多!
對於我等來說,或死於沙場,或死於行軍途中,才是我等該有的宿命,亦是我等的追求,更是我等行武之人,一生所追求的...榮耀!”
說到這裡,李文忠凝視著吳憂,面露一抹苦澀,眼中透著一抹不甘,可更多的,卻是堅毅決絕之色,
“自洪武五年第二次北伐,聖上欲畢功於一役,大舉用兵旨在一戰而定漠北,卻以失敗而告終後,這一等,...便是足足七年,
而這七年,也幾乎令滿朝能戰善戰的將帥,從而立之年已至知天命之年,也荒廢了最好的..七年,人這一生,又有多少個七年?
能為國征戰,守土安民,開疆拓土之年,又還能有多少個...七年?
萬幸,尚未在我李文忠廉頗尚能飯否之際,終於...又給了我這次統兵作戰的機會!
此行奇襲雲南,倘若不成功,我李文忠便埋骨雲南,絕無他途!”
對於戎馬一生的李文忠的這份決絕,吳憂深為理解,而對於李文忠為之蹉跎,為之嗟嘆的七年,吳憂亦是感同身受,沉聲附和道,
“這流逝的七年,的確讓人為之惋惜,雖說與民養息,恢復國力,但,又何嘗不是給對手留下了一線生機?
若不在兵鋒最盛之際,掃平四方蠻夷,待到開國這一批百戰餘生的老帥,一一遲暮,一一辭世,兵鋒...豈有今日之銳利?
倘若有一天,原本奄奄一息的對手,卻因喘息之機而死灰復燃,倘若有一天,強弱易主,攻守易位,豈不是...悔之晚矣?”
說到這裡,劍眉微挑的吳憂,雙眸爆裂出前所未有的狂熱,以及絲毫不加以掩飾的野心,斬釘截鐵的說道,
“外用兵,內養民,兩者之間雖不能說毫無關聯,但其實關聯得分兩種,
一種是窮兵黷武,越戰越窮,百業凋敝,民不聊生,...為何?皆因對外族太過仁慈,一味懷柔,
為了所謂的虛名,即便獲得勝利,不僅不盤剝壓榨,反倒是各種幫襯,奢望異族為之感恩戴德,
另一種則是越戰越強,無限擴大我大明疆域國土的同時,也能使我大明國力無限膨脹,
同時,也無須使我大明百姓勒緊褲腰帶,去支撐一場為戰而戰的戰爭,
只需做到一點,將所謂的仁慈拋進泥巴坑裡,不為虛名所累,一切以我大明的利益為尊,以我大明百姓的利益為唯一,那麼,這一切...必將成為現實!”
因吳憂的一番話語,竟驀然感到熱血沸騰的李文忠,深深的看了一眼雙眉斜飛入鬢,極具英氣的吳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