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席話，讓得在場所有修士，心頭都是一震。
起初，秦易說那些話，畢竟有少數人覺得他是在危言聳聽，是在避重就輕，是在轉移話題，逃避他在聽雨樓沒有收穫的事實。
可是，聽到這番話之後，大家都有些坐不住了。
腦子靈活的人，稍微一聯想，發現這還真不是危言聳聽。
他們名義上是受僱於史家，可是史家一直聽命於三族老一脈，這也是眾所周知的事實。
如果三族老一脈幹掉了六族老。而大族老一脈要給六族老報仇，又找不到藉口的話，最直接的出氣筒，就是史家，以及他們這些被史家僱傭的散修。
畢竟，殺幾個散修，大族老一脈壓根沒有任何壓力，而三族老一脈，也未必會在乎。
韓老大神經再大條，此刻也覺得有些不太對勁了。
“他……他孃的。被你小子這麼一說，倒是有點邪乎了。盧靖，你腦子好用，你倒說說看，大族老一脈，真會拿咱們出氣麼？”
盧靖沉吟道：“如果大族老一脈，找到切實的證據，證明是三族老一脈刺殺六族老，那麼他們肯定會當面對質，直接幹上。也就不會牽連到我們了。如果一時找不到證據，又不想弱了勢頭，要先找回場子，那麼史家和咱們這些被史家僱傭的人，成為出氣筒的可能性，還是極大的。”
似乎也是不想打擊大家計程車氣，盧靖又補充道：“當然，這些都是理論上的可能。或許，我們這種小角色，人家雲家的族老，壓根看不上呢？要出手，也會捏一個稍微硬一些的點子？比如史家？”
韓老大摸了摸腦殼：“照這麼說，咱們還是有可能被牽連。”
秦易冷笑道：“從我們受僱於史家那一刻開始，我們就已經卷入了爭鬥的漩渦中。”
幾個人正說話間，忽然有一名化凡境的散修匆匆忙忙走了進來。
“韓老大，諸位前輩……剛剛有個兄弟打聽回來的最新訊息。”
“什麼？”韓老大跳了起來，問道。
“外界說，雲家三大族老，彼此內訌。大族老和三族老鷸蚌相爭，其實暗中悶聲發大財的，卻是二族老一脈。二族老一脈坐鎮白鹿山，那是姜家王室的太廟所在地。說那裡埋藏著王室的無數資源和寶藏。還說那地方有一個神奇的秘境，正是靠這個秘境，為姜家一代一代，造就了許許多多的棟樑之才。說那二族老最是聰明，對追捕姜家的餘孽毫無興趣，他的興趣，便放在那白鹿山上，為的就是找到姜家的寶藏，找到那個秘境。據說，那裡蘊藏的資源和機遇，足可再造出一個青羅國來。”
“什麼？哪來的訊息？”
“不知道是誰傳出來的訊息，現在各處酒樓，茶肆都已經傳瘋了。”
“姜家王室的寶藏？秘境？資源？機緣？”韓老大喃喃唸叨著，眼神閃爍，顯然在做著什麼艱難的心理鬥爭。
看得出來，聽到這個訊息後，韓老大的內心徹底凌亂了。
秦易卻是知道，這一定是姜心月暗中派人，提前將訊息散佈出來了。
“心月果然比我還心急，我還說準備找個時機，散佈謠言呢。沒想到，心月已經開始派人傳播了。倒是省得我去操心了。”
姜心月傳播的這個謊言，內容已經足夠爆炸，足可將散修們的胃口吊起來了。
既然謠言已經傳播，秦易自然也就不用再做什麼了。當下故作不屑道：“這種傳聞，你們會信嗎？”
韓老大眼睛一瞪：“為什麼不信？雲家二族老，那是天下人都知道的，最是精明的一個人。”
便是連盧靖，也是若有所思道：“還真由不得不信啊。我早先也聽人說，雲家二族老一脈神出鬼沒，根本沒有參與追捕姜家餘孽。難道說，他們真的進駐了白鹿山，在暗中搜查姜家的寶藏？”
只有秦易知道，除了傳承舍利之外，姜家的寶藏，壓根就不在白鹿山。至於具體在哪，秦易也沒問姜心月。
不過，秦易見到盧靖這等自詡聰明的人，都有些心動，心中越發堅定，這個渾水摸魚的計劃，已經成功了一半。
“孃的，這倒是讓人糾結啊。”韓老大口氣有些鬱悶了，“雖然史家給的報酬不少，可是……如果傳聞是真的，那白鹿山的機遇，可遠比王都更多。說不定一輩子的富貴，不在王都，而在那白鹿山啊。”
這話，便如同在每個人心頭澆了一把油，點了一把火。
“韓老大，要不，咱們不幹了？”有人小心翼翼提議道。
“嘿嘿，老子是可以不幹了。老子才拿了一枚道蘊丹。正好是兩天的酬勞。倒是你們，一枚道蘊丹，要給史家幹上三天才行。”韓老大難得腦子轉得飛快，哈哈大笑，“老子不幹了。這就向史家辭工去。”
盧靖眼珠子一轉，悠悠笑道：“似乎我也是兩天一枚道蘊丹的報酬。給史家幹了兩天活，也夠了。這半天就算白送好了。”
其他幾個道基境散修，頓時傻了眼。
他們萬萬想不到，韓老大和盧靖居然這麼幹脆，說不幹就不幹。
於洪顯然也是傻眼了：“韓老大，盧隊長，你們這就撂挑子了？就丟下這幫兄弟們不管了？”
韓老大怪笑道：“兄弟？你還真以為共事了兩天，就成兄弟了啊？結夥的時候，叫一聲兄弟，是為了好辦事。都散夥了，還兄什麼弟？”
於洪鬱悶道：“韓老大，何必短視？先不說這個傳聞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你韓老大比起雲家來，有什麼優勢？比起任何一個青羅國的勢力，有什麼優勢？跟其他散修比起來，又有多少優勢？放著這麼多難得聚在一起的兄弟不要，你以為你孤身一人去白鹿山，就真能怎麼著了？”
這話，倒是讓韓老大腳步一頓，停了下來。
盧靖也是一敲腦袋：“是啊，韓老大。白鹿山一行，孤身前往，我們沒有任何優勢。但如果我們這夥人團結在一起，卻是一股不容小覷的實力。就算是史家這種柱石級家族，也未必強過咱們多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