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常年握劍的緣故,指腹上面佈滿了薄繭,不似閨閣女子那般細膩。指腹擦過面板,異樣的感覺透過面板一直蔓延至四肢百骸。
齊恆臉色驟然一變,下一瞬,身體已經先於思考,一把捉住那隻無意在自己身上作亂的手。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楚昭愕然抬頭,四目相對的瞬間,時間彷彿隨之凝滯。
男人定定地盯著她,幽深的眸底似乎有什麼在湧動著,似乎要將一切吞沒。楚昭看不真切那裡面究竟藏著什麼,心頭卻莫名升起本能的恐懼來。
她很快將手從齊恆手中抽出,努力良久,終究找到自己的聲音,慌亂開口道,“殿下,是不是過不了多久,卑職便能喝到您和秦小姐的喜酒了?”
楚昭想,這個時候還是應該說點兒什麼。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於是隨便問了這麼一句。
誰知不說還好,她這一開口,直接將室內的燥熱的空氣潑了個透心涼。而眼前男人的臉色也如那天氣一般,前一瞬還風和日麗,這一刻已經風雨欲來。
只見男人陰惻惻看向她,冷聲問,“你又從何得知?”
楚昭即便再怎麼遲鈍,也能察覺到不對勁來,卻又說不出哪裡有問題,乾笑道,“聽說,聽說而已。”
楚昭說得倒是沒有假,最近東宮的確都在傳這件事情,哪怕是她也聽到了一些。
本來,楚昭也沒怎麼放在心上,畢竟這與命簿上還有些出入只是剛才秦愫在這偏殿,與齊恆一呆便是一個時辰,且楚昭進來的時候,齊恆又衣衫不整,這不得不讓楚昭多想。
齊恆緊盯著她的眼睛,那犀利的眸光似乎要將她的臉盯出一個洞來,冷冷問,“對於此事,你意下如何?”
她?齊恆這是在問她的態度?他與秦愫之間的事情,問她作甚?
“這是殿下的終身大事,自然得殿下拿主意,卑職只不過是一名小小的侍衛,又豈敢妄言。”
齊恆耐心耗盡,陰鷙地看向她,“要你說,你便說。若是敷衍,小心你的腦袋。”
楚昭暗罵,這廝還來威脅了!這都叫什麼事兒啊!
於是,楚昭老老實實道,“在卑職看來,殿下與秦小姐實乃天造地設的一對。”
楚昭想,不管齊恆抽什麼風,說點兒好聽的總歸是沒什麼錯的。
誰知,她話還未落地,便被聽到齊恆的冷笑聲,“天造地設?好一句天造地設!”
楚昭心頭咯噔了一聲,隱隱猜出自己說錯話了,只是她更加迷惘了,她究竟說錯了什麼?
見楚昭一臉茫然,齊恆怒極反笑,“尹昭,你很好,好得很!”
“?!”
“出去!”
“殿下?”
“滾出去!”
楚昭如聞天籟,也不再糾結為何齊恆會突然怒,恭敬地向齊恆行了一禮,“那卑職先出去了。”
說著,逃也似的頭也不回地滾了!
她還未行至門口,便聽到杯盞摔地的聲音。她避之不及,雖然沒有被瓷片傷到,腳後跟還是沾染上了一些茶漬。
不過,她只當沒有聽見,依舊沒有回頭。現在誰回頭,誰才是傻子呢,她才不想在這個時候成為那杯殃及的池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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