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沒哪不適……”在沈鬱的目光下,商君凜自動嚥下後面的話,“如此便有勞顧太醫了。”
沈鬱這才滿意。
顧太醫上前為商君凜把脈。
片刻後,顧太醫鬆開手:“陛下身體健康,沒任何問題。”
“不需要和我一起喝藥麼?”沈鬱忍不住問。
“這……”顧太醫卡了下殼,“陛下身體確實無礙,無需用藥。”
沈鬱懨懨躺了回去,敢情就他一個人身體虛。
孟公公送顧太醫出去,將屋裡伺候的人也一併帶了出去。
“阿鬱怎麼突然想起要讓顧太醫給朕診脈?”商君凜將人撈起來,抱進懷裡。
沈鬱扭了扭,自己找了個舒適的姿勢:“顧太醫給我開了藥,我以為陛下也要跟著一起喝呢。”
商君凜總算明白沈鬱為什麼要讓顧太醫留到他回來了,捏了捏他下巴:“你也太小瞧你夫君了。”
沈鬱別過臉,不想看他。
商君凜命人將摺子搬到軟榻上來,抱著沈鬱批摺子,沈鬱趴在他懷裡,沒一會就睡著了。
商君凜低頭看了看他,眼中溢位一抹笑意。
宮裡氣氛溫馨,與之相比,越王那邊就慘淡了不少。
臨近年關,本是團聚的日子,因為被逼上絕路,越王不得不龜縮在漢州,好好的封地也回不去,自己人還都不知道在哪裡,身邊一個得用的手下都沒有,要多憋屈有多憋屈。
漢州百姓對他們的意見也很大,任誰被平白無故圍在城裡,每天過得戰戰兢兢,擔心城裡城外打起來,都不會開心。
起初漢州百姓還沒反應過來,後來意識到自己被迫成了反叛軍的人,有很多人不滿,這些人聯合起來,發生了一場小規模暴動,可惜被很快鎮壓。
幾個挑事者被當場斬殺,剩下的人也被關進大牢,生死不明。
漢州百姓對越王一行人敢怒不敢言,他們的身家性命拿捏在別人手裡,想做點什麼都不行。
明明該是一年中最熱鬧的時候,漢州各處卻是一派蕭條,所有地方都是大門緊閉,若不是非外出不可,所有人都縮在自己家裡。
誰知道出去一趟還有沒有命回來。
“漢州的糧食堅持不了多久了,譚先生所說的人還沒到麼?”越王不滿地看向身穿藍衣的中年男人。
“殿下勿急,再等幾天,他們就能來與我們匯合了。”
“本王怎麼可能不急,漢州屯糧本就不多,別到時候朝廷的人還沒打進來,我們的人先餓死了。”這麼多天等下來,越王焦躁的不行。
他知道自己會走上這樣一條道路,曾經也幻想過各種可能的情況,唯獨沒想到的是,會是在這麼狼狽的情況下,匆忙行事。
在他的預想中,行事之前一定要做好萬全準備,一定要是眾望所歸,民心所向,可現在呢,現在百姓心裡,他是一個謀逆者。
他不過是為了奪回原本屬於自己的東西而已,他本可以堂堂正正做這件事,若不是商君凜逼迫,何至於走到今天這一步?!
越想,越王心裡越不甘。
不知何時開始,漢州城裡開始流傳一些關於越王的事,小孩子間口口相傳的童謠也是諷刺越王的。
傳的多了,不可避免的,這些話傳到了越王耳朵裡。
第一次聽到有人將他和商君凜對比還將他批的一無是處的時候,越王砸了書房裡所有東西。
下人低著頭站在空曠房間裡,一句話都不敢說。
越王砸完東西仍不解氣,惡狠狠看著屋裡的另一個人,像頭暴怒的獅子:“外面還有哪些關於本王的傳言?本王命你立刻去將傳言的人抓起來,本王要將他千刀萬剮!”
“王爺息怒,”下人跪下來,“不是奴不肯去做,而是現在……”
“現在什麼?”
“現在外面幾乎都在傳,”下人強忍住心中的恐懼,“不止漢州,大桓各地都有這些,而且,不少比這更離譜……”
越王腦中轟鳴,簡直不敢想外面將自己傳成了什麼樣子,這是他為商君凜編好的結局,最終卻落到了自己身上。
口中湧上一股腥甜,越王眼前一黑,直直倒了下去。
“王爺!快來人,王爺暈倒了!”
府裡瞬間亂成一團。
“陛下是說,越王被氣暈過去了?”沈鬱披著雪白狐裘,走在雪地裡,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
“是,漢州那邊剛傳來的訊息,據說是有人將外面的傳言告訴了越王,越王聽完後,當場就暈倒了。”商君凜牽著沈鬱的手,步伐悠閒。
“越王也太不經用了,才這麼點,就受不了,就這樣,還敢肖想陛下的位置。”沈鬱冷嗤。
商君凜察覺到什麼,挑眉:“這件事是阿鬱做的?”
沈鬱一臉無辜望向他:“我每日做什麼陛下不是最清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