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什麼紳士風度,什麼原則,什麼理智,全被忿怒燒成灰燼。
他咬牙切齒:“盛悉風,你不要以為我不敢。”
她也氣得想掐死他,口不擇言地激怒他:“誰不敢誰孫子。”
上床而已,何必計較那些前因後果,不管他什麼理由、什麼目的,她都不想在意。
對她來說,撐死了還能算得到一次喜歡的人。
從此沒有遺憾,了無牽掛。
*
倆人最後就近在會所樓上開了一間客房。
拿到房卡,江開一如既往坦蕩,問前臺:“客房裡提供安全套嗎?”
雖說男女開房多半也就那點事,只是他太直接了,前臺下意識看一眼他,又看一眼盛悉風。
過分養眼的一對。
“沒有,先生。”良好的職業素養讓她的打探只是一閃而過,隨即恢復無可挑剔的服務態度,“您需要的話,我一會讓人給您送上來。”
“嗯。”江開淡淡應了。
“不用了。”一直站在旁邊沒出聲的盛悉風出聲打斷。
江開和前臺齊齊看她。
“我帶了。”盛悉風對上他的眼神,解釋,“就昨天那盒。”
江開臉色不大好看,嘴唇動了動,似是想說點什麼,但最終懶得跟她說,繼而轉頭對前臺強調:“麻煩儘快送上來。”
去房間的一路,兩個人誰也沒說話,分頭站在電梯兩側,光可鑑人的梯廂照出中間隔出的銀河,加劇了窒息的沉默,和因為彼此心知肚明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所造就的微妙曖-昧。
進了房間,盛悉風率先進去,四轉打量一圈。
環境設施還算滿意。
見她沒有表現出排斥,江開跟進去,反手關上門。
“咔嗒”一聲,像加了慢動作,在耳膜上敲出綿長的、讓人戰慄的號角。
盛悉風頭皮一緊,頭也不回地進了浴室。
說完全不緊張是假的。
但是特殊的情緒加持下,又有兩年的緩衝期,所以她總體還算鎮定,沒有刻意拖延時間,加速衝過澡,酒店的浴袍她平時是絕對不肯穿的,嫌不衛生,可她這種時候也沒有挑剔的餘地,總不能光著出去,於是克服排斥心理套上了。
繫好腰帶,又鬆開洗澡束起的頭髮,在鏡子前再三確認過形象無恙,她開門出去。
江開岔著腿坐在床上,上身後仰,靠兩隻手臂撐在身後。
他身邊是一盒新拆封的岡本,破碎的塑膠薄膜就丟在旁邊。
他目光極快地將她從上至下過一遍,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但莫名有種欲-念橫生的感覺,毫不掩飾的打量,像野獸打量即將到手的獵物。
盛悉風頂著他的注視,走到他面前,在距離他半米開外停下來。
他仍不動,隨著她走近,他從平視轉為仰視。
倆人仍暗自較著勁,你們先跟對方開口。
好一會,他才懶洋洋地支起身子,踢掉鞋子走進熱氣未散的浴室。
盛悉風坐下來,隔著浴室的磨砂門,能看到裡頭影影綽綽的人影。
他在脫衣服,磨砂門像加了十級馬賽克特效,模糊印出人面板的顏色。
不一會兒,裡頭就響起沙沙的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