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同時微微彎下腰,揮手驅趕周圍的霧氣,可見的霧氣都由液體構成,手上觸感都是溼的。
龍提起沒有刀鞘的銀弓刀說:“半夜睜眼便是這樣,一直到現在都未散去。”
龍的警惕性一向很強,在其他人深睡時他絕不會睡覺,他本來以為這是早春蜀地的正常現象,到白天溫度高了霧水自然蒸散去,但現在濃厚得實在詭異。
司星辰的方向感一如既往的優秀,他指著一個方向說道:“昨天我們就是背對著這棵樹睡的,我們進林子時走的就是這個方向,奔宵它們的韁繩還系在不遠處的樹旁,沿著這條路走回官道去看看,說不定這就是這林子怪了點。”
胡南點點頭表示贊同,揚了揚手中的地圖:“畢竟只要繼續沿著李滄給我們的圖走就行了。”
龍的眉毛顫動了一下,緊抿著嘴唇若有所思,終歸收好了東西跟著他們往大道上走。
“誒,你們看這霧不就散了嘛,”司星辰指著前面肉眼清晰可見的綠色叢林,“這不路都看清了,哎喲,龍爺,別有個啥都大驚小怪的,你好歹比我們大個幾百歲的,成熟穩重點行不?”
眼看龍臉色都黑了,胡南一手拍上司星辰的嘴巴捂住。
“哈哈哈,霧散了好,龍爺,咱們繼續走,別理這個aBc,你就當他說的話都是在放opQ。”
司星辰眼珠子都要突出來,嘴裡“唔唔唔”地蹭了胡南一手口水,胡南一臉嫌棄地鬆開手,在他身上擦了擦。
“我去胡南,你惡不噁心,我這料子可是亮哥到錦裡最好的織布坊給我改的!”
司星辰心疼地擦了擦。
胡南收了手。
“得了吧,自己分泌的還自己嫌棄。”
“你你你!”
“噤聲!”
司星辰正要朝胡南撲來,龍一聲命令出口,兩人立馬閉上了嘴,同時回頭看龍,只見他一臉嚴肅地盯著地上的土,還伸手在地上摸了幾把。
兩人盯著龍來回走動,一會兒摸摸這一會兒看看那,好半天也不說話,僵直得喉嚨都幹了。
最終司星辰受不了朝他走過去:“龍爺,您要是看上這的地,我回去就跟哥說聲,讓他給你包下來種地。”
龍一個眼神都沒給他,在他走過去時迅從腰後抽出一把匕,嚇得司星辰當場立在原地,動也不敢動。
“龍,龍爺,我不說話了,你,你別動刀子啊。”
龍輕嘆一聲,將匕插入地上,一隻手覆在匕把上,手上一用力,那匕就往下陷了三公分,隨著他逐漸加大手上的力量,匕逐漸深入地中,最後完全插在地裡,只留了個匕尾在外面。
龍站起身來越過兩人,說了句:“這樣,鬼神莫驅。”
什麼意思?
胡南上龍。
“你這是在幹嘛?”
司星辰也跟在龍的另一邊走。
“龍爺你幹什麼呢?為什麼還留把匕在這?”
龍一直目視前方。
“我們被留下來了。”
“留?被誰留下來?”
忽然,胡南察覺到了不對頭的地方:等下,他們走了多長時間了?
他抬起頭,霧氣已散,太陽已經高掛天空,周圍的茂密的樹林看得很清晰,視野一片翠綠,腳底下也踩著綠色,他們就像深陷綠色的海洋——氧氣充足但被植物包裹地嚴嚴實實。
司星辰也停下了腳步。
“嗯?我們昨晚有走這麼遠嗎?這已經不止三五里地了吧。”
胡南大概明白了,說道:“我們是被這些植物繞了眼,現在已經沒在往官道的方向走了。”
胡南嘗試去用周圍植物的疏密程度去判斷南北,但還沒看一分鐘他的眼睛就受不了這太多的綠色而乾澀疲勞了。
“星辰,用掌司判斷一下方向。”
“好......誒,太陽呢?!”
就當司星辰將掌司舉起時,他驚訝地現前一秒還猛烈照射的太陽已經不見了,只留下白茫茫的一片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