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種姿態和表情，和記憶力裡的一模一樣，卻遠不如記憶中來的誠懇。
小騙子，哄人也哄不好。
謝澤淵憑著對方不敢抬眼看他，肆無忌憚的打量著晏靡。兜兜轉轉千萬年之久，他的魘終於又回到他的身邊。
“閉眼，抬頭。”謝澤淵對著晏靡道。
不知高等魔族意圖的晏靡選擇順從對方的意願。
接著，充滿了謝澤淵氣息的魔素透過津氵夜的傳遞進入晏靡的身體。充沛的魔素補充讓魘舒坦地蜷縮起腳趾。
謝澤淵的手向下移動，碰到了一個堅韌冰涼的東西。
是那個項圈。
魔王和人類的謝澤淵是不同的，人類的謝澤淵沒發現的東西，魔王謝澤淵下手一摸就摸出問題來了。
他花費了一點時間抹掉了項圈上的追蹤魔紋，僅保留下遏制發晴的附魔。其實他可以直接定下契約，但是誰叫他本性中的惡劣因子總是在對待這隻魘的時候佔據上風。而且晏靡不如從前態度也讓剛從意識洪流中掙扎出來的謝澤淵不滿。
他的魘，用種族技能騙他都騙不好，怎麼能這麼敷衍呢？
認定了某些事情的魔王根本不去考慮，現在的晏靡和千萬年前的紅髮魔物差的豈止是記憶。也許是規則也不忍心讓紅髮魔物再經歷過去的磨難，一樣的靈魂組成卻擁有截然不同的成長經歷。
晏靡出生在三大公之一的高等魔族家庭，即是巧合又必然地受到魔王的祝福，有疼愛他的父母和兄妹，除了訂過一個腦子被門夾過的契約者不太美妙之外，簡直可以說是魘族最成功的二代了。
魔王就是不講道理，講道理的不是魔王。
謝澤淵流連在晏靡的嘴角，堪稱溫柔地親了親：“好好表現。”他說。
留下晏靡驚疑不定地推敲著他話裡的意思。
謝澤淵拿起放在床邊的眼鏡，轉身的瞬間，嘴角上揚，魔素歡快的跳動著，像是他沉寂了千萬年的心臟。
這家酒店不算很大，為了安全著想，大家也沒有太過分散。肖越站在樓梯口，一抬頭就看見了從樓上下來的謝澤淵。
肖越：“謝會長留步。”他想問關於那個影子異能和蟲子的事情。
他伸出手，掌心上躺著一隻小蟲，就是那種透明的甲殼蟲的屍體：“這種東西身上，也有數字。每一隻都有，但是數字非常小。從我們現在收集到的樣本來看，數字越大，代表著怪物越危險。初步推測，數字某種實力評估的代號。”
謝澤淵也有想過，但他搖了搖頭：“小數點說不過去。暫時不去管數字，反正不可能是人類弄得。現在更迫切的一件事，那個勾連定位的異能，或者說手段，是誰搞出來的，他想做什麼？異能者製作藥劑，和這件事有著很大關係，恐怕我們從一開始就被算計好了。”
肖越一想到自己給人千里送餌就氣的肝疼：“官方這一手厲害呀。”
謝澤淵挑眉，等他的解釋。
肖越道：“最先發布任務的時候，接任務的隊伍還要去現場簽訂任務，現在想想，那麼講究的牛皮紙光用來簽字未免太過奢侈。而且進行現場簽字的團隊都是大團隊，明明上的任務我粗略數了數大概有十來個，委託名單上包括孤島、奇蹟等不在現場的團隊。如果那個異能真實存在，那我們就都上了他們的監視名單。
把藥給普通人，再把我們的行蹤告訴他們。自然會有扛不住誘惑的人在藥物的刺激下開始追捕異能者。普通人的數量，比異能者要多得多。最可怕的是，在異能者和普通人兩者都有的團隊裡，普通人會不會為了那種藥物叛變？”
謝澤淵：“嗯，我們不需要擔心這一條。”
肖越：“......”
謝澤淵：“肖團長記得當心。”
肖越嘴角一抽：“謝謝謝會長關心，我已經讓團員都看過那些嗑藥的是怎麼死的了。”
兩人沉默了片刻。
謝澤淵突然問：“中原安全區，現在是誰管事？”
肖越：“還是那個老傢伙。怎麼，準備幹一票？”
謝澤淵把拿在手裡的眼鏡開啟戴上：“看情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