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玉汝蹙起眉,這又是什麼跟什麼?
“你想退親,爹就答應你退親!”
顧玉芳越說越激動,漸漸有些歇斯底里起來,大聲喊道,“那他怎麼不想想,我也想嫁給齊大哥,你不願意嫁,為什麼不能讓我嫁,我想嫁給齊大哥很久了,為何不能讓我嫁!”
“你在說什麼?”
這是終於不遮掩,終於吐露心聲了,不過顧玉芳到底在瘋什麼?
是的,顧玉汝就是覺得顧玉芳在發瘋。
“我在說什麼?我在說我想嫁給齊大哥,可是這一切都被你毀了,毀了!爹已經跟齊家那邊退親了,信物都拿回來了!顧玉汝都是你!都是你害的!”
顧玉芳哭著跑了。
留下顧玉汝有點愣神。
親退了?定親信物拿回來了?
那她爹還挺迅速的。
也不知她爹是怎麼跟齊彥說的,不過這也不是顧玉汝能操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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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胡家。
胡大娘撅著肥胖的大屁股,一腳踩在凳子上,耳朵緊貼著院牆,也不知道在幹什麼。
胡家兒媳婦道:“娘,你站在那兒做甚?”
胡大娘忙做了個噓的手勢,又聽了一會兒,實在沒有再聽到什麼聲音後,才轉身走回來小聲道:“我方才聽隔壁姐妹倆似乎在吵架,就好奇上了,隱約聽見在喊退親什麼的,嫁不嫁的,難道說顧家大女兒和小齊秀才退親了?”
“娘,你瞎胡說什麼,快別亂說了!”
胡大娘瞪眼道:“我瞎胡說什麼?前陣子顧家發生那樣一件事,人家小齊秀才和顧家女兒退親也是正常。”
“那不都說了是被冤枉的,縣衙那兒都出佈告了。”
“那誰知道中間是不是有什麼事?我看前幾天顧家異常得很,這兩天才稍微好點,說不定就是因為退親的事。”
胡家兒媳婦很頭疼,道:“娘我先跟你說好,這種事你可別到處瞎說,小心被人說你造謠,以顧家人的性格,你說別的也就算了,造謠這種事,他們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我怎麼可能到處說,這不是就跟你說說。”
“你知道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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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家
齊彥從外面回來後,就把自己關在書房裡,所有人都知道顧秀才和老爺見了面,討要回了兩家當初互換的信物。
這是退親了?
宋氏又在哭了,可這一次連榮婆子都不知該怎麼勸了。
誰都沒想到顧家會這麼果斷,說退親就退親了。
總之,這次不光兩家的婚事毀了,兩家的交情大抵也是毀了。
齊永寧回來時,臉色陰得嚇人。
他推開書房的門。
天色已經黑了,裡面沒有點燈很暗,只能模模糊糊看見有個人影坐在書案後。
“你回來了?”
齊永寧沒有說話。
黑暗中,齊彥沉沉地嘆了口氣。
“我與你顧叔當年是同窗,一起趕考,一起中了秀才。我與他都是那種在讀書上沒什麼天分的人,全靠刻苦,性格也固執刻板,擱在外人眼裡就是不懂變通,就是臭書生脾氣,所以我倆都去考過舉,但都沒中。”
“我與他,是好友,是知己,也是不得志下的互相慰藉。我們覺得官場黑暗,朝廷種種弊政讓人不能忍受,我們鄙視那些投考官所好的考生,我們明明文章寫得並不差,就因為太過固執,不能投考官所好,只能遭受落榜。”
齊彥的聲音很疲憊,一動不動地緩緩訴說。
“後來你顧叔去當先生,我因家中有餘產,閒賦在家,平日只擺弄一些風雅之事。我把所有期望寄託給了你,你顧叔把所有期望寄託給了於成,我們都覺得我們不能做到的事,也許我們的後輩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