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彥將她狠狠地教訓了一通,又把神婆攆走,宋氏滿肚子委屈別提了。
“娘,我這不是病,過一陣子應該就能好。”
“不是病,你為何總是頭疼?你爹總說子不語怪力亂神,讓我說肯定是哪個黑心腸的咒了你,今天都是你爹攪了局,要是讓那神婆把咒給破了,說不定你現在就好了。”
齊永寧眼色晦暗,沒有說話,他知道跟她娘說不通。
他覺得自己這不是病,也不是什麼被人咒了。
有什麼病是一旦閉眼就開始做夢,有的時候夢甚至是連貫的,他只要一做夢,醒來之後就會頭疼,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塞進自己的腦子,而他腦子一時裝不下。
“太太,有一位姑娘來找少爺。”
“姑娘?”
宋氏錯愕,看了看兒子。
“哪家的姑娘?”
“是顧家的二姑娘,她說她找少爺有事。”
顧家?齊家也就只認識一個顧家。
二姑娘?宋氏倒是知道顧家有個小女兒,但是不記得名字。
“這是哪家的姑娘,現在這個時候來找人有事?男女大防都不知道?永寧你先歇一會,娘去看看到底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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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著這種心情,宋氏的臉色自然不太好。
宋家雖然不是什麼大戶人家,但恰恰是這種不上不下的人家最是注重規矩,在宋氏看來,天都快黑了,一個姑娘家跑來找一個男人,還說什麼有事,簡直就是沒有家教。
等看到顧玉芳,宋氏的眉心更是蹙了又蹙。
此時的顧玉芳看起來並不好,她從那麼高的窗子翻下來,差點沒摔一跤,衣裙上蹭了很多青色的苔蘚,臉上也是黑一塊白一塊的。
她本以為進來後就能見到齊大哥了,沒想到出來的竟是齊大哥的娘。
顧玉芳一直有點害怕宋氏。
在她看來,齊大哥的娘看起來真像大戶人家的太太,宋氏的做派,甚至宋氏的冷淡,她的一蹙眉一抬手,在她眼裡都是一種可望而不可即的東西。
“伯、伯母。”
“你找永寧做什麼?”可能因為最近煩心的事實在多,也可能因為面前站著的是一個她並不喜歡的晚輩,這一刻宋氏暫時忘了自己的涵養,顯得有些衝。
“我、我、我有些話想跟齊大哥說。”
在宋氏的冷眉冷眼下,顧玉芳把頭垂得低低的,卑微得像一顆雜草。
宋氏越發看她不順眼了,瑟縮什麼,她又沒欺負她,真是小家子氣!
“你是叫——”
“伯母,我叫玉芳。”顧玉芳連忙道,臉上帶著討好的神情。
“玉芳啊,你找永寧有什麼事?”
宋氏眉眼冷淡,帶著一絲譴責:“你也是個大姑娘了,如果我沒記錯,你應該及笄了吧?及笄了就是大姑娘了,就該知道什麼事能做,什麼事不能做,你這種時候跑來說找永寧有事,讓伯母來看,實在不是一個都及笄了的姑娘所為。”
“伯母,不是的,我是真找齊大哥有事,有急事……伯母……”
宋氏算是看出來了,這女子問題大得很。
她也懶得再跟她浪費時間,便道:“你看時候也不早了,你一個大姑娘在外面多少有些不方便,我這就讓人送你回去。”
“伯母。”顧玉芳還不想走。
宋氏給榮婆子使了個眼色,榮婆子便笑眯眯地走上前,又叫了個小丫頭來,兩人一起擁著顧玉芳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