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氏也不是不知事,丈夫說得斬釘絕鐵就當這個女兒死了,也就她累累贅贅還想著去給她送衣裳送東西。
可怎麼辦?到底是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讓她看著什麼都不做不太可能。還不如就把這些東西都送去,以後孫氏徹底不想了。
這也是顧玉汝的想法,再來她還想去看看齊永寧納顧玉芳當妾到底怎麼回事,難道說齊永寧真恢復前世記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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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春山剛走進衙門,就被人圍起來了。
有人向他道喜,有人連連感嘆,也有人說些陰陽怪氣的話,他還一頭霧水,沒弄明白怎麼回事,是呂田給他給他解了疑。
原來之前龕山倭寇襲擊客船,上面已經統計出了戰功。
由於薄春山非衛所兵士,這兵部所行之戰功表彰自然通用不到他的身上,可能是出於鼓勵這種奮勇殺敵的精神,再加上薄春山也屬公差,所以上面專門發了公文,曉諭各地。
尤其是定波縣這邊,還專門發了表彰的公文。
“就這?”
“那你還想要什麼?”呂田比薄春山還激動,“你是昨天沒來,不知道縣太爺可高興了,那高興勁兒不知道還以為是他殺的倭寇。不過我聽人說了,說是因為咱們縣衙出了個你,這次縣太爺也在上頭長了臉,等考績的時候,怎麼也要往上提一提等。”
“你等著吧,肯定有好處,縣太爺估計等會就要把你叫過去見一見,沒瞧見那邊——”呂田使了個眼色,方向正是王捕頭那幾個人,“沒瞧見他們酸的?那陰陽怪氣的勁兒,他還想做捕頭的位置,如今出了個這樣的事,他就不怕縣太爺為了臉面給你升官?”
“還能升官?”
“怎麼不能。”估計覺得自己說得是機密大事,呂田專門把薄春山拉了個沒人的地方,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
“昨天公文下來,我就聽人說了,說是這大半年來倭寇四起,攪得多地民不聊生,明州府下面也有多地總是鬧寇,雖然咱們定波還算平靜,但剿倭是目前的大方針,據說朝廷還派了個新的總兵官,負責剿倭事宜。新官上任還三把火呢,總要做出個樣子,不然這次會這麼大張旗鼓?不就是想告訴下面人,換新的總兵官了,你們下面各地應該知道怎麼做。”
呂田抬了抬下巴,一副擠眉弄眼,薄春山當然知道他說的什麼意思。
這呂田就是個人精,衙門裡的事他比薄春山知道的還快,也是他平時沒事就在衙門裡四處混,聽到的多知道的也就多。
“而且我還聽說了,縣太爺吩咐下面要把這事貼告示曉諭全縣呢。你說這是幹什麼?一來宣揚咱們定波有個殺倭英雄,二來也是給自己長臉,顯得自己治理有方。”
薄春山被他逗笑了。
“你倒是知道的挺多。”
呂田一臉討好的笑,剩下不用明說,薄春山就知道什麼意思,還不是指著薄春山發達了,能提拔提拔他,也算提前賣個好。
不過呂田這次賣的好,讓薄春山很滿意。
……
很快就有人來叫薄春山,果然錢縣令要見他。
薄春山去了後,錢縣令笑得見牙不見眼,對他又是誇讚,又是讚賞。
還說了,雖然朝廷的軍功算不到薄春山頭上,但是作為一縣主官,縣衙出了殺倭英雄,自然要給予獎賞了。
除了賞銀十兩外,還打算提拔薄春山進六房之一兵房。
提拔薄春山這個事,錢縣令昨天看到公文後就在考慮。
現在沿海一帶各地都視剿倭為大事,定波縣由於地理原因,境內一直風平浪靜,可平靜不代表你可以什麼都不做。
大家都在做,都在抗倭,唯獨你什麼都不做,你不就顯眼了?
錢縣令為官多年,向來懂得什麼叫隨大流。
也是他的疏忽,其實這事早就該做起來,偏偏他因為治下平靜,一直擱置,擱到這次換了個總兵官,他覺得這事不能再放了。
“現在各地都在組建民兵團,以補衛所兵力不足,救援不及,我們縣也不能放下。這次你進了兵房後,什麼事都不用管,把這件事先抓起來,具體人員你從民壯中抽調,如民壯不夠,你就從下面徵調。”
薄春山一愣,道:“大人,需要組建多少人的民兵團?”
“五十人。”
話音未落,錢縣令摸了摸鬍子,搖了搖頭:“五十人太少,一百人吧。反正這些人縣衙不用付工食銀,只用免田賦徭役即可。”
民壯乃被官府徵募服役的壯丁,屬於徭役的一種,像壯班的民壯就是徵調當地壯丁服役,為官府私用,錢縣令才會有這麼一說。
說著,他又笑著對薄春山道:“薄團長,你可要好好幹,本縣對你可是寄予厚望。”
“屬下一定不負大人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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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都沒想到,薄春山不過去三堂裡走了一趟,搖身一變竟然成了民兵團團長。
雖然這個團還沒組成,但這個訊息已經傳遍了整個縣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