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小姐她太過嬌柔 第42節(1 / 2)

既將這層窗戶紙捅破,再無補就隱瞞的必要, 賀昱便索性掀開,他目光直直的看向謝婉:“母親,我想不通你為何會滿足, 這高門大院的門第之見有便是有,你既因此受過白眼困頓難當過, 也當知道, 有些事,不爭便只能如流沙隨手心流逝,什麼也留不住的, 就連父親也是。”

謝婉身型一滯, 眼眸裡劃過一絲被掀開傷疤的侷促, 她抿了抿唇道:“他再如何都是你父親,莫因為我們兩人事情影響到你,再者,事情也不是你想的那樣。”

“什麼樣呢?是嫌棄您非謝家嫡女的不是他?還是厭惡我血脈低賤的人不是他?開罪不起謝家便開罪責在您身上,不知折磨了你多久,折磨夠了便拋下你我便遠赴戰場,這些年他回來過幾回?在得知您非謝家嫡女之後所做所為樁樁件件哪件不是他所為的?母親,這樣的人便是死在戰場上也是應該的。”他眼眸裡冷死冬月裡的寒冰,字字句句直戳謝婉心肺。

謝婉聞聲心痛的幾乎無法呼吸,這事她從未提過,起初也覺委屈過,在寂寥深夜中不知哭過幾回了,但既活到這個歲數,她早就看開了,她仍舊苦口婆心眼眸帶淚道:“可你如此,與他有何區別,他雖厭惡你,但我不厭惡你,這國公府上上下下是容不下你還是如何?為何非要如此......”

“母親,這國公府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二房在這國公府裡住著就是笑話,受爵位廕庇的不是我,為聖上器重的更不是我,有大房在,我們便什麼都不是.....三郎若是承了爵位,便無我們容身之所了,”

謝婉心下一顫,聞言有些不可置信:“你,你怎能這樣想?長公主生性淳善,非心胸狹隘之人,國公爺也慣來器重你,便是三郎成承了爵位,有長公主在□□,怎會容不下我們,我們還會如以往一般在國公府生活,不會有任何差別的。”

“母親,權柄旁落,容易生故,不如握在自己掌心之中,萬事才能保妥,這麼久了,塵垢秕糠鳶肩羔膝也該結束了,再者,榮辱從不會與共,只會有罪同當,將腦袋系在大房?我做不到。”他垂下腦袋眼眸中有幾分迷離:“這高門大院的偏見,既去不掉也就罷了。與其讓旁人瞧不起隨意踩踏,不若爬到高位俯仰,母親,你兒子說的可對?”

不對,這哪裡對?她從未想過乖巧謙遜的兒子日漸長大會生出這樣的心思來,她抬眸看向他,見他眼眸冰冷帶鋼便知這事一時半會是勸不住的,她抿了抿唇嘆了口氣,手無力的搭在桌上:“我只要你應我一件事,無論你算計什麼,都莫要動阿笙,你們自小長大的情誼,你不能傷她,這事你可應?”

賀昱垂下眸子,唇勾了勾眼皮遮蓋住其中情緒,淡淡道:“母親放心,阿笙表妹於我亦重千金,我怎能看著她受傷。”

謝婉有些猶豫的看了她一眼,握了握拳頭有些無力道:“我信你一回,你若騙我私底下算計傷了她,莫怪我不認你。”

“好,母親放心便是。”

樊樓

約莫一個鐘後,賀嶼安掀開了幔帳,走進了廂房。

許永嘉手執酒壺倒酒,挑了挑眉頭:“賀大人還真是難約,約了正午時分到,瞧瞧這日頭偏了多少?這遲了可有一刻鐘了?”

賀嶼安從善如流坐下:“能叫新郎官出門的,唯有您一位了,家有嬌妻在懷,我可捨不得出門。”

盛闕白了他一眼道:“能不能好好說話?既得了如此佳人,就收斂些,成婚罷了,誰還不會成婚了。”

賀嶼安接過酒杯輕抿了一口,眼眸都未掀開,卻能聽出話裡的淡淡嘲諷:“那你倒是成個給我瞧瞧。”

“你!你別激我,若是我想,下月,不,這月就能成親。”盛闕紛紛不平道。

賀嶼安勾唇:“那我拭目以待。”他飲了一口擱下茶盞看向許永嘉淡淡道:“二皇子今日找我們何事?”

許永嘉將酒杯一飲而盡,而後把玩在掌心道:“有些事,是要與你們說明的。”

“願聞其詳。”

他抬眸道:“我知你在想些什麼,我無心摻和其中,莫要拉我入局,更不必費心替我籌劃,我的性子不比太子好到哪去,他若知道你在想什麼,你以為他還容得下你?”

盛闕聞言神色一凝,目光在兩人之間遊離片刻忽而問向賀嶼安:“溫嶼,你是不是......”

“是。”賀嶼安打斷他的話,眸光淡淡,臉上無甚所謂道:“你以為周大人為何會暴斃在大理寺?那樣的地方,有誰的手能伸的進去?不過滯出枚打水石,他便忍不住了,你就沒懷疑過,咱謙遜仁治的太子殿下,秉性當真淳善至孝嗎?”

盛闕眸光一沉,忽的像是猜到了什麼:“所以,周陳兩家的事,是你在幕後挑起的?”

賀嶼安只是勾了勾唇,看向許永嘉:“二皇子是何時看出來的?”

許永嘉噙著笑聳了聳肩道;“就是猜了一猜,炸一炸你,未想到你自己便交代了。”

賀嶼安曲指扣了扣桌面,面上無半分錯愕,反倒是笑了笑;“當真不知嗎?如若不知,為何在寺廟那日暗示太子除了周大人,二皇子下了一部好棋啊,既算計了太子,又算計了我。借我想試探太子的手,去了周大人這個禍害,論算計誰都算不過二皇子吧。”

盛闕在一旁聽得直迷糊,他本就是被捎帶著,二皇子忽然邀約,他又不能不來,本也猜到事情不會太簡單,也做好了心裡準備,卻無想到即便早有鋪墊,卻仍舊驚嚇了一場,直到方才他才算是弄明白什麼事情,一時間有些語塞無言,不知該如何說起,從何時說起。

被迫知曉這些事情,他算是被拉入坑了。

許永嘉笑了一聲搖頭否認道:“都是溫嶼你的猜想罷了,本殿可從未說過。”

一巡下來,酒杯空了,賀嶼安又倒了一杯抿了抿道:“二皇子不承認沒關係,我只是有些好奇,你為何非要太子除了周大人不可,他到底有什麼留不得的緣由?如我所想他不過貪汙市儈些罷了。這樣的臣子滿朝上下也不是沒有,為何非要他命不可?”

聞言盛闕亦是將目光聚到了許永嘉身上:“二皇子慣來不在朝中,卻好似對朝中只是瞭若指掌。”

許永嘉身子往後靠了靠,面上很是不以為意:“我那日不是說明白了?如此頭腦不清醒的臣子,便不該留,留下便是禍害,與其往後生是非留下後患,不若儘早便除了乾淨又痛快。”他嗤笑了一聲,將手中酒杯一飲而盡後擱在了桌子上,無所謂道:“我早說過,我的性子不比太子好,我比他更嗜殺,更殘暴,不過從來都懶得裝罷了,虛偽還是太子拿手些,我演不來的。”他頓了下又道:“所以,別拉我入局,莫讓我對你也起了殺心。縱你一次我可沒那個耐心縱你第二次。”

說罷他忽伸手指了指盛闕道:“我的話你可聽明白了?往後攔著他些。他若再犯渾,多勸勸。”

盛闕忽被點了名,身軀一震,現在他算是瞭然二皇子找他來的用意了,他眸光一沉,捏著酒杯的手力道又重了三分,抿唇未語。

許永嘉又道:“還有你國公府的那位二公子是吧,算計都算計到本殿頭上了,也是膽子肥,回去轉告他這次便算了,本殿倒也不虧索性飽了眼福,叫你搶先一步雖有些抱憾,但倒不至於因她與你反目。色令智昏這事,未免太小瞧本殿了。”

賀嶼安酒杯往桌上一磕,眼眸一閃面上含著笑道:“外頭都傳,二皇子戰無敗績只因彪悍難當,依我所見,既能統領三軍社兵佈陣當,在戰場上應付自如,可不是靠蠻力便成的,這一環又一環的,二皇子參詳的如此透徹,確令我大開眼界。”

許永嘉聞言一怔,幾乎是一瞬便反應過來,眼眸忽的變鋒利起來,看向賀嶼安:“你算計我?”

賀嶼安像他方才那樣,身子往後靠了靠道;“二皇子這話說的溫嶼不大明白,今日這局是你湊的,人也是你請的,方才的話也是你自己說的,我可有引導你說一句話,既沒有,那何來算計著一說呢?”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許永嘉今日便是那一隻麻雀,他手往桌上一搭拖著下巴道;“有你輔佐太子,父皇應當很放心,他既委以大任,你便當盡心竭力,莫起些莫名其妙的心思。”

賀嶼安面色一沉道:“若非他手伸進了國公府,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罷了,若是不想入局,二皇子便也幫我勸勸太子殿下,莫再打阿濃的主意了,因著太子在,滿京城已無人敢提親了,她已年歲十六,這麼拖下去,是想逼誰就範?”

許永嘉聞言募自嗤笑了一聲:“太子竟還在打那丫頭的主意。”他頓了頓側頭又看看向賀嶼安:“你可想過,或許他當真喜歡呢?也未必全都是算計,本殿看,太子對那丫頭的心思可是真的很呢。”

“即便再真,裡頭摻了些旁的東西在裡頭,就不真了,二皇子的意思是,不願幫忙?”

許永嘉捏了捏下巴思索了下,目光忽的看向了一旁的盛闕:“誰說無人敢娶,吶,這不就是一位?以他的身份即便娶了,想來太子也不會怨怪的。不是說這月成親嗎?這麼現成的人,也算是青梅竹馬的關係了,現在提親還來得及的。”

盛闕未想到話鋒又轉到他的身上,握著酒杯的手募的便是一僵,呵呵兩聲看向賀嶼安道:“你們莫往我身上扯,旁人不敢娶,我也不敢娶。”

許永嘉聳了聳肩頭道:“到底是慫了?盛闕,你也就這點能耐了。”

這話裡多少帶了點激將在裡頭,盛闕怎會聽不出來,大丈夫能屈能伸,他看了眼賀嶼安有些侗嚇人的眼神,吞嚥了兩下道:“這話也不是我說的,你老瞧著我看作甚?我從未打過她的主意,你也不是不知道,他與枝枝一般大,我拿她當妹妹的,你以為我是你,誰都下的了手?我也不是禽獸呀。”

他忙解釋清楚,生怕叫賀嶼安誤會他居心不良打他妹妹的主意,他可知曉,這傢伙面上雖厭極了你丫頭,卻是實打實的為她思索為她考量,這樣的逆鱗他可不敢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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