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梨清看著沈灼的背影,臉色突然一沉,也不管正在和顧堯打電話,聲音發冷:“沈灼,你長嘴巴真的只是為了用來裝飾嗎?”
沈灼停步,漠然回頭。
阮梨清冷笑了一聲,指著他的右手胳膊,“這是什麼意思,想自我感動。還是想以後道德綁架我?”
沈灼的外套是黑色的,上面粘了一片玻璃碎片,細細碎碎的,不在太陽反光下都看不太清。
然而更讓人沒發現的,還是他手不正常的輕顫。
阮梨清方才一直沒有注意,還是在沈灼起身時,右手不小心碰到了桌子,他那一瞬間的反應,提醒了她。
再一想,剛才那窗戶被打破的時候,碎片濺出去的遠度,可見破壞者用了多大力。
那些玻璃碎片,又怎麼可能只附在了衣服表面上。
阮梨清冷著臉,和沈灼一起上了樓。
沈灼面色不改,看著她嗤笑:“你現在又是什麼意思,阮梨清?”
他一副不打算讓她進門的模樣。
阮梨清看了他好一會,輕嘲的哼了聲,轉身就走。
身後,沈灼看著她的背影,眼神晦暗。
他垂目看了下自己的右手胳膊,然後又淡然收回了視線。
然而沒多久,房門就被人直接開啟。
阮梨清跟在一個工作人員的身後,邊上還站著一個醫護人員。
她面無表情地看著沈灼,“自己能脫衣服嗎?”
沈灼眉心一皺,臉色發沉:“你做什麼?”
“看來是不能脫。”阮梨清好像沒什麼耐心似的,從工作人員手裡拿過剪刀,毫不客氣的在沈灼的衣襬上剪了一刀。
沈灼的臉徹底黑了下去,冷著嗓音喝道:“阮梨清!”
旁邊的工作人員小聲的勸他,“先生,您配合一點,這位小姐說您受傷了,非得讓我們上來看看,她也是擔心您。”
他剛說完,阮梨清就淡聲開口,“畢竟我怕負法律責任,我可惹不起你們家,老爺子要是知道你跟我一起受的傷,不知道要怎麼剝了我的皮呢。”
沈灼一頓,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見阮梨清說,“能抬手就自己抬起來。”
沈灼的手確實不方便脫衣服,阮梨清就拿著剪刀一點一點幫他把右手袖子給剪了下來。
她嘴裡說的話諷刺,動作卻是細緻又小心。
而等到沈灼的手臂徹底裸露出來後,阮梨清又立馬緊了眉心。
從胳膊外側,到手腕附近,都有不少玻璃碎片。
不過幸好傷的不深,那些碎片都在表面,處理好了就可以。
阮梨清看著醫生用鑷子取出那些碎片的時候,眼神有些複雜。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沈灼當時是摟著她的腰。
所以如果不是沈灼,這些碎片就是在她身上了。
醫生處理好以後,叮囑了句,“如果不放心,建議再去醫院看看,畢竟我們現在時間緊,只能粗略包紮,傷口不要碰水,定時擦藥。”
阮梨清盯著沈灼看了會,突然叫住醫生:“可以再麻煩您幫忙看看他的腿嗎?”
第260章:你回來幹什麼?
沈灼腿上昨天才處理好的傷口,又有些裂。
醫生解開那紗布看了看,還是誠懇的給了建議:“我可以先幫他再簡單處理下,但是一會最好還是再去醫院檢查一下比較好。”
醫生走後,阮梨清抱著雙臂,垂目看著他。
沈灼的襯衫凌亂,右手胳膊上還包著一圈紗布,看上去哪兒還像什麼商界精英,反倒是更顯幾分落魄。
阮梨清默了好一會,才抬了抬下巴問,“我把章雪叫過來。”
“不需要。”沈灼面不改色,淡聲開口。
阮梨清看著他,臉上神情淡淡,“行,隨你自己。”
說完,她就準備離開。
然而還沒轉身,就聽見沈灼幽幽道:“阮梨清,你還真是心安理得。”
他這話說的分明沒多大情緒,但阮梨清卻聽出了幾分嘲諷。
她頓住腳步,轉眸問沈灼,“什麼意思?”
沈灼黝黑的眼瞳看著她,唇角扯出絲譏諷的笑意,“以前不是最喜歡標榜自己有恩必報嗎,怎麼現在不是了?”
阮梨清眯了眯眼,問道:“道德綁架我?”
沈灼眼睫落下:“算嗎?”
道德綁架這個說法其實不對,畢竟沈灼確實是為了拉她,才受的傷。
阮梨清看著沈灼這副狼狽模樣,面無表情的從他行李箱裡找出來一件乾淨的衣服,“配合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