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梨清看著他緊閉的房門,視線一轉,又落到茶几上的幾個酒瓶上。酒瓶旁邊,還胡亂扔了一盒拆封的胃藥。
“阮助理還有事?”身後房門突然開啟,沈灼披著浴袍出來,溼漉漉的頭髮還在往下滴水。
他抱著雙臂,好整以暇的看著阮梨清。
阮梨清抬眼,“白玉知道我們又睡了嗎?”
胃藥的旁邊,放著一張收據,上面貼心的寫著,“對不起,我會盡快回來的。”
所以,白玉放了沈灼鴿子。
阮梨清想笑,她好心送個東西,卻被沈灼以為是故意來勾引。白玉放了他鴿子,他卻一個人在這暗自神傷喝悶酒。
喝悶酒以後發的瘋,還得是她來承擔。
沈灼眼眸微眯,“你什麼意思?”
“沈教授不會忘了自己剛剛做過的事吧?”
“阮梨清。”沈灼緩步走過來,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頭看向自己,“別沒事找事。”
下巴被捏的發疼,阮梨清微皺了眉,“沈灼,你弄疼我了。”
沈灼捏住她的手又收緊一些,他低下頭,貼在她耳邊說道,“白玉如果知道了,你知道後果。”
他髮梢上的水滴,滴下來,落在她的脖子上,又冰又涼,驚的阮梨清,忍不住的打了個哆嗦。
第3章:不見山
從沈灼家出來的時候,已經快凌晨一點,阮梨清從地下停車庫把車開出來。
深夜的公路上幾乎沒有行人,她開啟車窗,任由夜風吹進來,好疏散心裡的煩亂和躁鬱。
吹風回家的後果就是,阮梨清又發燒了。
溫度計顯示三十九度,吃退燒藥都沒用。
阮梨清和公司請了假,一個人打車到了醫院。
掛了號,阮梨清正要去等待區,就被人叫住了名字。
那人一身白大褂,面容清雋。
顧堯走近,皺著眉,上上下下打量她,最後視線定在她手裡的掛號單上,“不舒服?”
阮梨清看著走近的人,有些怔愣,“顧堯?你回來了?”
“嗯,前天剛回來。”顧堯伸手拿過她手裡的掛號單,掃了一眼,然後問道:“怎麼發燒了?”
“......可能是最近換季,一時沒注意。”阮梨清說完,伸手要拿掛號單,卻被顧堯一擋,“別鬧,我帶你去檢查一下。”
顧堯是竹南醫院的醫生,年輕有為,不到三十就是赫赫有名的主刀醫生。
同樣是圈子裡的人,年紀也相仿,顧堯和沈灼一直都被當作對比。
除開家世,還有兩個人都另類的做了家中長輩看不上的職業以外,這兩個人其實最具有討論性的點其實是阮梨清。
玩的好的那一圈人都知道,顧堯和阮梨清有過那麼一段。
只是後來,不知怎麼,沈老爺子做主給沈灼和阮梨清又訂了婚。
再後來,顧堯一怒之下出國學習,一走就是三年,這事才慢慢的被人給忘記。
驟然相遇,阮梨清心裡沒有波動是不可能的,只是她也有些不知道該和顧堯說些什麼,只能跟著他,沉默的做完檢查,然後回了辦公室。
“怎麼自己來醫院?”顧堯取下掛在胸前的鋼筆,又拿過一旁的病歷本,筆尖在紙張上劃出刷刷的聲音,“他就那麼忙?”
這個他說的是誰,不言而喻。
阮梨清垂下眸子沒說話。
“呵。”顧堯意義不明的笑了下,將手中的鋼筆扔到桌上,“起來,高燒得掛水。”
私立醫院的好處就是人不多,顧堯將阮梨清帶到地方,讓她坐著休息,轉身去和護士溝通。
阮梨清緊繃了一上午的神經,在顧堯離開以後鬆弛下來,她鬆了口氣,閉上眼睛。
腦子開始迷迷糊糊的發沉,迷糊到她似乎聽見了沈灼的聲音。
“你在這等一會,檢查結果一會就出來。”男人低沉的聲音在阮梨清身後響起。
她皺了下眉轉過頭,沈灼背對著她,正彎腰和一個女生在說話。
“沈教授,我害怕。”女孩聲音還帶著哭腔,她伸手捉住沈灼的袖子:“我會不會再也不能跳舞了呀?”
阮梨清從未見過沈灼那麼溫柔。
至少在她面前沒有過。
他有潔癖,不喜歡別人碰觸他的身體。然而卻並沒有甩開女孩的手,而是溫聲安慰道,“不會的,你只是崴了腳而已。”
女孩仰起小臉,那是一張十分清秀的臉龐。
阮梨清能看見她臉上的羞澀,還有期盼。
她說:“謝謝沈教授送我來醫院,不然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