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灼垂下眼皮,聲音聽不出情緒:“我只是想補償你。”
阮梨清不在意地嗤了聲,“補償?”
“你總該給我一個機會。”沈灼面色不改,淡聲道。
就好像他不是在和阮梨清商量,而只是在通知她而已。
阮梨清原本臉上神情還淡然,但在聽到沈灼這話以後,也忍不住更冷了幾分。
她眼尾上挑,輕嘲道:“還真不愧是沈總,您的要求誰敢拒絕呢?”
沈灼定定看著她。
阮梨清說:“不過,你好像得分清楚,補償和強求的意思是什麼樣的。”
“現在對我而言,你最好的補償,就是永遠不要出現在我面前,明白嗎?”
沈灼說要補償她,可這做法哪有一分是要補償的做派。
誠如她之前所說,沈灼哪裡是對她愧疚。
他不過是不能接受自己曾經眼瞎犯錯而已!
說白了,他終究只是一個利己主義,圖的是自己心裡的那點虛偽的高尚罷了。
阮梨清回到家的時候,家裡的氣氛很沉重。
阮境白站在阮元呈面前,低著頭認錯。
而向來好脾氣的莫蘭,也坐在一旁抹著眼淚。
阮梨清垂眼復又抬起睫毛,才輕聲道:“我回來了。”
阮元呈倏地看向她,語氣不太好:“你和沈灼說了什麼?”
“什麼都沒說。”阮梨清輕描淡寫:“他不可能讓阿境出事的。”
莫蘭一聽這話,立馬停住了哭聲,起身抓住她的手,急切地問:“清清,你說的是真的嗎,沈、沈灼當真不會讓阿境去坐牢?”
阮梨清頷首,“他如果真的想讓阿境付出代價,就不會過來了,這點我覺得我還是挺了解他的。”
莫蘭一聽,整個人就軟了下來,拉著阮梨清不住地說,“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
“阿境要是出事了,我可怎麼活——”
阮梨清抿抿唇,也不知道說什麼。
阮元呈雖然沒有問什麼,但是莫蘭在說話的時候,他也一直在聽。
直到現在得了阮梨清肯定的回覆,他也才鬆了口氣,轉而又問阮梨清,“沈灼人呢?”
“回蘇洲了。”阮梨清滿不在乎地說著。
“回去了也好,在這待著,我們看著都煩。”莫蘭嘆了口氣,小聲說著。
阮境白本來一直沉默著,現在聽到阮梨清的話,卻忍不住抬眼,皺眉問道:“你又答應了他什麼條件?”
“什麼都沒有。”阮梨清看了他一眼,“阿境,我之前就讓你和李天宇斷了,你沒聽是嗎?”
阮境白垂目,沒說話。
等於是預設。
阮梨清眉心鎖起,“我說過,萬書沒有李天宇那麼蠢。”
“姐。”阮梨清話剛說完,阮境白就開了口。
他一臉平靜地問阮梨清:“你是不是覺得我這樣做不值得?”
阮梨清反問,“你覺得呢?”
“我覺得值得。”阮境白沉默了一會,然後才沉聲開口。
“我知道我對上沈家,就是以卵擊石,我在做這些事的時候,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我沒打算讓你們替我承擔後果,我只是覺得沈家太過欺負人。”
阮境白說到這裡,看了下阮元呈:“爸教育我要正直,這點我認,我手段不光彩,但是如果說是因為報復了沈氏,這個錯我不會認。”
“我只是想替姐姐出一口氣,憑什麼他們那麼欺負人?”
這大概是阮境白在阮元呈面前,說的最為尖銳的話。
他以前一直都是溫潤而澤,乾乾淨淨的。
然而阮元呈聽完他的話,卻並沒有他想象中的怒氣,反而是沉了臉色,一言不發。
直到半晌,阮元呈才站起身,他看了阮梨清一眼,什麼都沒說,扭頭回了自己房間。
而他走了之後,莫蘭才敢鬆了氣,過去拉著阮境白小聲地關心著。
阮梨清兀自回了房間,也沒多停留。
可以說,沈灼突然的出現,讓阮家突然就慌亂起來。
阮梨清心裡煩躁的很,自己悶在了房間裡,準備靜坐一會。
卻猝不及防的接到了顧堯的電話,他聲音聽上去很是疲憊:“你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