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沒想到的是,沈灼會這麼不留情面。
白家這一下子,幾乎是傾然倒塌,再也不可能有起得來的機會。
阮梨清自詡對沈灼還算了解,白家的這一做法簡直就是把他當成了傻子在耍。
沈灼要是能咽得下去這口氣才怪。
而且沈灼,向來自負。
突然響起來的鈴聲,打斷了她的思緒,阮梨清垂下眼睫,看著手機螢幕上跳動的來電人,等了片刻,才接起來。
林傑疲憊的聲音格外清晰:“找我什麼事?”
阮梨清一頓,“你和沈灼在一起?”
林傑緩了下,才淡淡道,“他最近那麼忙,怎麼可能和我在一起?怎麼,你沒看新聞啊,沈灼把白家送上法庭了,白昌平一把年紀了,還得輸著液坐被告席呢。”
林傑的語氣聽不出是在嘲諷還是看熱鬧,阮梨清默了下說:“既然你們不在一起,那我掛了。”
“等一下,我有事問你。”林傑卻叫住了她,反問道,“沈灼手裡的東西,是你給他的?”
“是老爺子給的。”阮梨清實話說。
林傑嘖了聲,突然冷笑起來:“阮梨清,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特厲害,特別明白事理啊?你以為老爺子為什麼不自己把那些東西給沈灼,而是要給你啊?”
林傑的怒氣來的莫名其妙,阮梨清慢慢擰緊眉毛,“我沒義務替他保管這些東西。”
“你沒義務,你可以扔了燒了,你怎麼就一定要給他呢!”
“那本來就應該給他。”阮梨清耐著脾氣和林傑說。
然而,林傑卻嗤笑了句,“行,我明白了。”
他說完就掛了電話。
阮梨清看著在嘟嘟著忙音的手機,緊皺的眉毛一直都沒有放開。
而林傑這邊,掛了電話,就回了房間。
他看著坐在沙發上的沈灼,微不可查的嘆了口氣,“過兩天白家的終審判決差不多就可以下來了,你確定你這樣能到現場嗎?”
沈灼不答話。
他兀自坐在那裡,闔著眼眸,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房間裡沒開窗簾,有股許久未曾見到陽光的黴味,甚至就連邊上的衣櫃,都鋪滿了一層灰塵。
這個房間是沈灼父母曾經居住的屋子。
裝修和擺飾還和之前一樣,一點都沒變動。
從他們離世以後,沈明安就讓把這裡鎖了起來,甚至連保潔都不準進去。
沈灼消瘦的厲害,眼窩處黑青的厲害,下巴上也冒出了青色的胡茬,整個人不修邊幅的樣子。
白家的事情幾乎已經落定,沈灼出手太快,加上白家現在本來就只剩一副空架子,所以沒費什麼力,就解決好了。
林傑本來以為,沈灼在解決了白家以後,會高興。
然而卻和他想的不一樣。
從老爺子去世以後,沈灼就一直住在老宅這邊。
而這次白家的事情爆出來,他開啟了這間封鎖幾年的屋子,帶著自己的電腦,在裡面工作。
林傑起初還有心情開玩笑,說沈灼想要睹物思人,為了不讓自己軟下心,所以才來這。
現在看來,卻並不是。
沈灼這房間裡已經呆了兩天一夜,也不說話,也不吃東西。
林傑看著都怕他出什麼事。
他忍不住嘀咕:“剛剛阮梨清打電話來,我把她罵了一頓,她把那些東西給你做什麼,看看你現在這成什麼樣了?”
聽到阮梨清三個字,沈灼才稍微有了點反應。
他眼皮抬了下,隨即慢慢擰眉看向林傑,有些不悅地問:“你罵她?”
因為長時間的不說話,所以他聲音聽上去有些沙啞,且語速又慢又遲鈍。
林傑嘿了聲,“我說那麼多你沒聽見,說一句我罵了她,你耳朵就好了?”
沈灼一眨不眨的看著他,他眼瞳本就漆黑,然而現在卻跟遮了層白霧似的,有些灰暗。
阮梨清接到林傑電話的時候,已經在路上了,林傑那邊言簡意賅:“沈灼在沈家老宅,你過來不?”
阮梨清到老宅門口的時候,林傑已經在樓下等著了。
他嘴裡叼了根菸,看上去吊兒郎當,但阮梨清一來,立馬又把煙滅了,才指了指二樓的位置,“樓上右拐。”
阮梨清腳步微頓,“出什麼事了?”
林傑在電話裡說,沈灼的情況有點麻煩。
“你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二樓右拐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