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淮第二天晚上才給他回訊息:[有一個,短髮女。就是我們五年前在西南邊境破獲的大型人口販賣集團裡的漏網之魚,是個小人物。這些年一直不見蹤跡,怎麼,跑你那兒去了?]
溫峋擰眉,但凡成體系的犯罪團伙,根基必然深。
五年前那次,光是滲透,收集線索就用了快兩年,之後佈防,制定作戰計劃又用了近兩個月才基本剷除。
頭目盡數落網,但外圍的小魚小蝦漏掉了一兩個,沒想到短髮女居然是其中一個。
而現在,他們又組成了一個小隊,他不知道具體情況,不敢輕舉妄動。
[嗯,想打許星主意,被我發現了。]
程淮:[我們和公安體系不一樣,不方便插手,不過我可以讓隊長給你亮綠燈,你想要人力還是物力都沒問題。]
溫峋嗤笑一聲,漫不經心地回:[可別,老子可不想捱罵。我自己會解決,別讓他知道。]
短髮女按照約定的時間文完紋身之後,溫峋也跟著消失了,對外宣稱是接了一個大單,要去市裡幾天。
好幾天不見人影,許星接連幾天沒看見對面的陽臺的燈,失落不已。
已經12月3號了,她8號得去江都,9號去看考場,10號正式考試。
為考試準備的新顏料,炭筆,擦筆,可塑橡皮等工具到了,她得去快遞點拿。
十二月,寒風獵獵,從家到快遞點要走十來分鐘,她九點結束設計課之後才出門,天已經完全黑了。
路上沒什麼人,路燈投到地上,只剩下直徑一米左右的暖黃色小圈。
許星把小半張臉縮在棉服裡,頂著小寒風往前走,寒風割在臉上,像刀子刮過。
到快遞點取完快遞迴家的路上,有一個小巷子,就在她抱著顏料路過巷子口時,從黝黑的巷子深處伸出一隻手。
手裡拿著打溼的毛巾,用力捂住許星的口鼻。
許星驚恐地瞪大眼睛,手裡的快遞“砰”一聲砸到地上。
❤️
第84章 我打不通她的電話
丹裡很多年前產煤,產量不高,再加上週邊鎮子也到這邊買煤,十幾年後,丹裡的煤被挖空了。
在楊萍萍的記憶裡,丹裡的煤能自產自銷時,她也不過十來歲。
幾十年過去,只留下一些空洞的隧道和廢棄的工廠,在小鎮北邊的外郊,連著去省城的路。但因為路早就被運煤車軋爛,根本不會有人走那邊。
許星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的手腳全被綁住了,嘴上貼著膠帶,鼻尖全是灰塵的味道,混著寒風,吹得人直哆嗦。
周圍漆黑,看不見一點光亮,她就像沉進漆黑的,看不見底的深海,冰冷的海水排山倒海朝她撲來,將她吞沒。
她驚恐,害怕,茫然,想哭,想喊,想叫,卻無能為力,像一隻待宰的兔子。
她突然想起溫峋說的話,眼鏡男,三角眼,短髮女,犯罪團伙……他們盯上了她。
似乎是為了印證她的猜想,在黑暗中響起“噠噠”的腳步聲,還有人說話的聲音。
“叫老二把那幾個女的先裝車,我們今晚必須走。讓老三把江都的那幾個也裝上車,到江都匯合後一起離開。通知那邊,明天晚上十點交易,地點我到時候會發給他們。”男人停頓了一會兒,隨後哼笑一聲,言語裡全是貪婪,“讓他們準備好錢,這次是極品,少了七位數不賣。”
“放心吧,早就說好了,”一個女人輕笑著說,“待會兒脫乾淨了拍幾張照過去,價格還能翻一番。”
男人在黑暗裡笑得猖狂:“準備好車,我們立馬就走,等那老太婆反應過來報警了,就麻煩了。”
許星的心跟十二月的天一樣,涼透了。
這兩個聲音她都認識,一個在河邊問她們問題的眼鏡男,一個是上個月經常跑溫峋紋身店的短髮女。
聽他們的話,是要把她賣了,他們果然是人販子。
房間的門被人推開,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手電筒的光照進來,許星眼睛被刺痛,側頭躲過。
眼鏡男笑了一聲:“小妹妹,醒了?”
他邊說邊走近許星,在她面前蹲下,手電筒的光直直打到她臉上,將她本就蒼白的臉色照得更加慘白。
眼鏡男伸手掐住她的下巴將她掰過來,看見一雙紅彤彤流著淚,驚懼不已的眼睛。
她的眼睛本就乾淨剔透,像裝了漫天的星星。盛著眼淚的模樣,更是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她這副被欺負到了極致的模樣,更加挑起男人的施暴欲。
眼鏡男只感覺全身的熱流都往一處湧去,渾身肌肉都繃緊了,咬牙低聲罵了句“操”。
“要不是看在你值錢的份上,老子現在就辦了你!”
許星害怕地往後縮,想逃離他的掌控,卻被人更加用力地掐住下巴。
緊接著那人將手機丟在一旁,螢幕朝下,手電朝上,整間屋子被照亮。
許星還沒反應過來,她的外套被人大力扯開,那人伸手去推她的毛衣。
她長這麼大,失去了很多東西,甚至去了鬼門關一趟,但沒有任何一刻像現在這樣害怕,恐懼。
恐懼到讓她覺得死也不過如此。
她瘋狂扭動自己的身體,想擺脫那冰冷的噁心的在她腰間遊走的手,用捆住的雙腳去踢,去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