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慶帝改雙都,徹底定都洛陽後,繁華程度相同的洛陽和咸陽立刻變得不同。
如今風水輪流轉,趙存燕滅,咸陽仍舊是國都,洛陽卻成為普通城池。
他們被留在洛陽,豈不是註定被前去咸陽的人拋在後面?
宋佩瑜再次感受到了來自洛陽的熱情。
他甚至輕易不敢出門,總覺得出門容易,卻可能回不來。
即使宋佩瑜不出門,燕臣們也沒放過宋佩瑜。
有些人能被趙軍攔在門外,有些人卻連趙軍都攔不住。
比如曾經對宋氏有大恩的吳金飛。
再比如頭髮花白又德高望重的其他老大人。
無論趙軍說什麼,老大人們都直接往門內走。
要是趙軍敢威脅老大人們,要將他們扔出去,老大人們就直接躺倒。
俗稱為‘碰瓷’。
宋佩瑜拿這些人沒有任何辦法,尤其是這裡的大部分人,都和他沒見過面的親爹宋良辭交情不淺,對他大哥宋瑾瑜年幼時的趣事,也是瞭如指掌。
最重要的事,這些老大人只是來與宋佩瑜‘嘮家常’,從來沒和宋佩瑜提出具體的要求。
他們根本就不給宋佩瑜拒絕的機會。
重奕收到宋佩瑜的求助,曾試圖解救宋佩瑜,卻將自己搭了進去。
宋佩瑜發現短短的時間內,身側的人就全都圍在了重奕身邊,深深的鬆了口氣的同時,心情也變得更加複雜,原來他只是‘株’,老大人們真正的目標是‘兔’。
生怕離開洛陽的時候,也會被老大人們想盡辦法阻攔。
宋佩瑜特意提醒老大人們,永和帝的聖旨只是讓必須去咸陽的人去咸陽,並沒有不許其他人去咸陽的意思。
隨著趙國版圖越來越大,也越來越缺能做事的朝臣。
只要這些老大人們願意去與永和帝低頭,以永和帝的心胸,必然會啟用他們。
老大人們卻不為所動。
宋佩瑜這才知道老大人們是存在怎樣的野心。
他們竟然想勸永和帝遷都洛陽。
宋佩瑜頓時不敢再勸這些老大人們去咸陽了,他怕這些老大人們出現在咸陽朝堂後,會和趙臣血濺當場。
離開洛陽的時候,宋佩瑜的隨身行李中又多了個專門放信件的小木箱。
這裡面都是洛陽的老大人們給永和帝的信,宋佩瑜已經從老大人們處知曉了信中的內容。
‘論從咸陽遷都洛陽的必要性’
裡面的例子包括但不限於,咸陽在九州中算是位置偏遠,沒有洛陽處於正中央的位置好。
無論是青州、兗州的訊息,還是陳國的訊息,都會第一時間傳到洛陽,從洛陽再傳到咸陽。
然後咸陽的命令透過洛陽,再傳去青州、兗州或者陳國。
平白耽誤許多時間。
真是十萬火急的大事,說不定等咸陽收到訊息,事情就已經塵埃落定了。
除此之外,慶帝當年會在咸陽與洛陽之間選擇洛陽,也是因為那些年洛陽的氣候比咸陽穩定。
這些年咸陽的氣候雖然沒再惡化,卻始終比不過洛陽。
……
不得不說,洛陽的老大人們雖然有私心,勸說永和帝遷都的理由卻不是無的放矢。
只是……
宋佩瑜搖了搖頭。
幽州作為龍興之地,才是趙國的根基。
為了一時的便捷,動搖根基,亦是得不償失。
這事,難辦得很。
離開翼州進入幽州後,重奕立刻捨棄雖然華麗威嚴卻笨拙的太子儀仗,整日在馬車裡與宋佩瑜廝混,心情肉眼可見的轉好。
宋佩瑜當然知道重奕心情變好的原因。
不久前,從咸陽傳來永和帝的密信,信上永和帝提及,正在給重奕準備聘禮。
可惜宋佩瑜委婉的詢問宋瑾瑜,永和帝打算如何說服朝臣的時候,卻什麼都沒打探出來,宋瑾瑜沒回信,只給他送了本書,名為‘清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