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奕與宋佩瑜並肩站在一處,腰間掛著的龍形玉佩和圓珠相得益彰,分別存在的瑕疵頓時成為巧奪天工的點睛之筆。
正在迴廊處緊盯著下聘過程的宋二見道這雙璧人,卻只覺得頭上的青筋跳得他腦袋疼,乾脆轉過身去,假裝什麼都沒看見。
陛下和大哥都管不了他們,他又能怎麼辦?
天虎居作為二進院,絕對不能算小,但重奕帶來的聘禮太多,又要一一開啟,讓前來觀禮的賓客看見裡面都是什麼。
剛搬空不到一半的馬車,就顯得天虎居變得侷促。
宋瑾瑜當機立斷,立刻讓十率將剩下的聘禮搬去松鶴堂,已經搬到天虎居的聘禮也送去松鶴堂。
松鶴堂位於宋府正中央,就算沒法將所有人都容納下,招待賓客們在松鶴堂邊的園子裡,也能聽見禮官唱禮的聲音,才勉強不算失禮。
等了足足兩個時辰,一百二十八輛馬車的聘禮才在松鶴堂中依次擺放開,準備已久的禮官立刻拿著足有手掌厚的禮單登上高處的吉位,朗聲開口,“今太子下聘,聘……”
尖銳到變形的聲音劃破長空,打斷了禮官的話。
“吉報!豫州五楚城投趙!”
宋府內的氣氛短暫凝滯後,比讓主人和賓客們都期待已久的禮官唱禮終於要開始時還要熱烈。
“陛下慧眼如炬,為殿下選了門如此旺大趙的婚事!”
“誰還敢說太子與元君的婚事不順應天意,老夫就撕爛他的嘴!”
“恭喜太子殿下,恭喜元君殿下!”
……
宋佩瑜也是剛聽到豫州五楚城投趙的訊息,突然發現周圍的人都在恭喜他和重奕,眼中頓時閃過茫然。
他確實打算繼續從最不穩定的豫州下手,且已經有了大概的思路,卻還沒來得及實施。
宋佩瑜問來報信的人,‘豫州五楚城投趙’究竟是怎麼回事。
來報信的人卻一問三不知,他並不是從豫州回來的人,他是勤政殿外的十二衛,永和帝聽聞喜報後,迫不及待的想與朝臣們分享,才讓他立刻來報信。
宋佩瑜聞言,轉身就想進宮,卻發現他雖然邁開腳步,卻仍舊站在原地。
重奕的手臂正緊緊箍在宋佩瑜腰間,他垂目望向宋佩瑜專注又疑惑的眼睛,忽然覺得牙癢。
“你想去哪?”重奕手臂微動,力道不減反增,將宋佩瑜來扒他手臂的手也束縛住。
宋佩瑜邊繼續掙扎,邊答道,“我進宮……”看看,豫州究竟是怎麼回事。
底色與花紋完全相同,不分彼此的交疊在一起的衣袖映入眼簾,讓宋佩瑜掙扎的動作猛得停住。
他抬頭看向四周,發現周圍的人仍舊沉浸在喜不自勝的情緒中,完全察覺到他和重奕的小動作,才悄悄的鬆了口氣。
應該不會有人發現他聽到‘豫州五楚城投趙’的訊息後,險些忘了他和重奕正在納徵的事……吧?
這口氣還沒徹底松下去,正面帶心虛的宋佩瑜就聽見耳邊低沉的聲音,“想進宮,嗯?”
宋佩瑜抬起頭與重奕漆黑不見光的雙眼對視,若無其事的道,“想去東宮看看,有沒有變化。”
重奕眼中逐漸升起星星點點的笑意,“晚上去?”
宋佩瑜抓住重奕箍在他腰間的手臂,順勢與重奕十指相握,幾不可見的點了下頭。
‘豫州五楚城投趙’給宋佩瑜和重奕的納徵禮添了個好彩頭,卻讓本就勉強維持平靜的楚國徹底陷入混亂。
老臣們不再與襄王告狀,而是滿臉肅容的往襄王懷中塞摺子。
將摺子拿去給楚皇前,襄王偷偷看了眼摺子上的內容。
都是請楚皇另立太子。
襄王狠狠咬牙,大力合上摺子,靴子踩在地上的聲音不知不覺的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