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與土匪對打的時候,只能保證短時間內不落下風,最後誰輸誰贏卻要看哪一方的爆發力與耐力更勝一籌。
憑藉著宋缺的天外飛箭,原本只能與土匪不相上下的駱勇,竟然‘連斬’五個土匪。
這讓駱勇熱血沸騰的同時,也認識到了宋缺的可怕。
如果當時宋缺瞄的不是土匪……
算了,不想了。
副指揮使無緣親眼見到宋缺的勇武,卻在調查土匪來歷的時候與宋佩瑜車隊中的護衛有許多交流,幾乎沒有人不對宋缺讚不絕口。
另外,副指揮使找人給土匪們驗屍的時候,本人也在現場。
絕大部分土匪致死的原因,都是胸前或腦袋上的羽箭。
百米開外,一擊斃命。
這份羊皮地圖也是從某個土匪胸前找到的,上面的缺口,正是被羽箭貫穿留下的痕跡。
呂紀和舉著扇子擋住半張臉,暗道駱勇和副指揮使沒眼色。
宋佩瑜誇一句,人家喜笑顏開。
你們誇了那麼久,人家臉上有半分榮光嗎?
還不如快點說正事。
足足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副指揮使才意猶未盡的閉上嘴,看向平鋪在黑布上的羊皮地圖,臉上的雀躍和讚賞頓時收斂,變成了難以啟齒。
“這是從奇貨城到蔚縣的地圖,上面標註著蔚衛巡邏兵的巡邏路線和時間。”副指揮使咬緊牙關,掙扎了半晌,才說出後半句話,“製作這份地圖的人就在蔚縣,是蔚衛的人。”
呂紀和手中的扇子搖的更快了。
也就是說,基本可以肯定,這些土匪能毫無預兆的衝到車隊臉上,就是因為蔚縣裡面有內鬼。
內鬼的人選差不多已經鎖定在蔚衛內。
宋佩瑜沉吟了下,追問道,“然後呢?”
副指揮使比蔚衛指揮使有眼色的多,“我已經去問過製作地圖的人了,他說這份地圖就是他親手製作的地圖,地圖後面有他習慣性留下的特殊印記。”
“一模一樣的地圖,他總共製作了七份,其中指揮使、我與左右同知各一份,另外三份存放在蔚衛。”
“我帶著他分別去檢視過剩下的地圖,我與左右同知手中的地圖都沒有問題,放在蔚衛的三份地圖中,有一份是仿製,沒有特殊印記。”
“蔚衛指揮使手中的那份呢?”宋佩瑜問道。
副指揮使愣了下,面露尷尬,吶吶道,“已經查到了有問題的地圖,就沒再去叨擾指揮使。”
宋佩瑜搖了搖頭,嘴角揚起冰冷的弧度,“等會勞煩你帶著製作地圖的人去看看,若是地圖沒問題最好。”
但是宋佩瑜覺得,有問題的可能性更大,於是他又補充了一句,“呂兄正在調查蔚衛指揮使府近五個月與外界的往來,如果有需要審問人的地方,還要勞煩副指揮使搭把手。”
副指揮使點了點頭,神色間卻不怎麼情願。
他還是不願意將蔚衛指揮使得罪的太死,就算蔚衛指揮使出事了,李氏仍舊是蔚縣的世家,他現在參與太多,族內其他人與李氏抬頭不見低頭見,難免會徒生尷尬。
幾乎從頭安靜到尾的重奕突然開口,“為什麼蔚衛巡邏路線和時間的地圖會有這麼多?”
宋佩瑜與呂紀和紛紛面露驚訝,七份地圖而已,多了?
臉色終於變得正常了些的駱勇聽了這話,卻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怪不得他從昨天下午就覺得似乎有哪裡不太對勁。
可惜,始終想不起來是哪裡不太對勁後,他就將原因歸結到了惡夢做多了的緣故上。
重奕眼角餘光見到宋佩瑜臉上的驚訝,側過頭給宋佩瑜解釋,“這種地圖,蔚衛指揮使一份,副指揮使與左右同知中主要負責這件事的人一份,蔚衛留下一份存底,三份就足夠了。”
七份,是怕對地圖起心思的人不好動手嗎?
宋佩瑜若有所悟的點了點頭,心情大好。
自從決定要對衛國出兵開始,慕容靖就總是給重奕開小灶,宋佩瑜還擔心重奕八成是將慕容靖的話當成故事聽,最後什麼都記不住。
沒想到重奕非但記住了,還能融會貫通。
可見不是重奕過於鹹魚,而是他們曾經的老師不能讓重奕對學習產生興趣。
等回到咸陽,他一定要說動大哥和尚書令大人,抽出時間去給重奕上課。
今天能明白軍中要務,明日就能學會治理朝政。
長此以往,明君還會遠嗎?
副指揮使揚起個苦笑,低著頭道,“原本是打算製作三份地圖,但指揮使卻覺得三份不夠,讓製作地圖的人多做。製作地圖的人接到命令後,便多做了一份。總共四份地圖送到指揮使面前後,指揮使大怒,以為製作地圖的人不將他放在眼中,才會如此糊弄他,狠狠的訓斥了製作地圖的人。於是製作地圖的人就又做了三份。”
呂紀和抬手捂住腦袋。
不行,他又開始暈了。
說過了地圖的事,副指揮使又一一與眾人介紹箱子裡的其他東西有什麼問題,大多都是梁州才有的小東西,能證明這些土匪都是出自梁州。
副指揮使滿臉糾結的拿出最後一件東西,是個造型比較奇特的玉佩。
“這是在打掃戰場的時候,與那些斷劍、箭矢一起撿回來的東西。”副指揮使覷著眾人的臉色,小聲道,“這是姜同知的玉佩,許多人都看見他佩戴過這個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