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輕悠被人抬了進來。
蘇韻香笑道:“南姑娘當真是經不起唸叨,一念就來了。”
南輕悠道:“蘇大人揹著我說了什麼壞話?”
“我與絮之在探討你的往事。”蘇韻香絲毫沒有被抓到的窘迫尷尬,悠悠回道。
“有什麼不能直接問我的?為何要背後探討?”
“當面問多沒意思,還是自己臆想比較有趣。”
杭舒章看著兩個人鬥嘴,絲毫插不進話。
南輕悠揮手,把侍女都屏退了出去。
蘇韻香看著南輕悠的動作,挑眉問道:“怎麼?今兒是有故事聽麼?你的身子好了嗎?就這般亂跑。”
南輕悠得意一笑,“身子不好才好啊,若是身子好了,豈不是不能日夜相對了。”
蘇韻香有些無語,這小女娘的小心思啊,當真是比絮娘還要多。
暗暗的瞪了杭舒章一眼,杭舒章有些無辜,心中哀嘆道:
這與我何干?又不是我教的!我不過是出個主意來驗證一下沈泠的心意罷了。
她自己使盡渾身解數去纏住了沈泠,關我何事?
蘇韻香放下墨條,笑道:“願洗耳恭聽。”
默了片刻,似是做好了準備,南輕悠開口道:“泠姐姐九歲時被父親買下,那時我母親剛懷上我。
母親生我之時身子受損,泠姐姐一邊照看我,一邊學醫。
我三歲之時,母親還是沒有撐住,去世了。
我自小就跟著泠姐姐長大,父親常年在外經商,三年五年的不回家一趟。
回家便是訓我這不好,那不行,時日久了,我脾氣變得不好,全家上下的侍從侍女均懼怕我。
只泠姐姐會細細的與我說道理,溫溫柔柔的勸說我。
我對她脾氣,她也不會跟我計較,她氣得再狠,也只是去翻曬草藥,讀醫書,從不惱我一句。
我原先也沒有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對,直到我九歲那年,父親突然說要娶泠姐姐為繼室。”
蘇韻香皺眉問道:“你那麼小便知曉了情愛?”
南輕悠道:“怎麼可能,我當時只是覺得父親想要搶走我的泠姐姐,於是哭鬧了一場。
父親覺得母親早逝,他沒有盡到做父親的責任。
想要緩緩再議,恰逢生意有變,父親出門去了,這件事就此擱下。”
杭舒章很給面子的問道:“後來呢?”
“後來啊,泠姐姐從不提成親之事,我十六歲的時候問過她,她道:我不嫁人,我守著悠兒。
當時恰逢榮棠公主和顧將軍即將成婚之事宣告天下。
於是我試探了一下泠姐姐。
我說:那我也不嫁,我也守著泠姐姐。
泠姐姐笑了笑,沒有說話。
我只當是她預設了。
我十八歲之時,父親認為我已長大,沒得兩年便要嫁出去,於是再次提起與泠姐姐成親之事。
我早已察覺到自己對泠姐姐的情感不一般,但自小所學的是三綱五常,天道人倫。
自己不似榮棠公主和顧將軍那般有權勢,無法保全泠姐姐,亦無法保全自己的情感。
父親給泠姐姐下定之日,我煩悶不已,那夜躲在房中喝了好多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