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麻衣神相(1 / 2)

入夜,月隱,星稀。

公平路北衚衕,一戶普通民宅裡燈火閃耀。

破爛不堪的正房內,椅子上的陳允先畢竟年紀輕,體力漸漸恢復了一些,他一邊向地上吐口中的血塊,一邊和站在身邊的便衣警察說話,“我說小子,你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為啥幹這個?多缺德呀?我會算命,都是家中輩輩密傳,專修《麻衣神相》。如果你信我,我可以幫你算一算。”

邊上站著的這個便衣警察年紀有三十多歲,比陳允先年齡大,個頭不高,身材幹瘦,面容憔悴,表情顯得有些疑惑不解,“小哥們,你別忽悠我中不?我們都是混口飯吃,不求別的,就是你聽點話,我們谷爺問你啥你就直說得了,省得挨鞭子。至於別的,我不信,你也別說。”

陳允先很不甘心,“那你給我一口水喝可以不?我給你算一算,不要錢,算是咱們交個朋友,如果你認為我說得對,你就聽,不對就當我放屁了。中不?”

那人遲疑了一下,“好吧,屋裡沒有別人,他們都在南屋外間喝酒呢,可你別打歪主意啊。”說完給陳允先端了一碗水過來,放到他嘴邊,幫著他飲下。

陳允先感覺好多了,“哥們,我說說你的家中事,你看我說得對不對,我們從來沒有見過,但我可以從你的面貌看出你的過往之事。”

“我什麼都不說,看你怎麼算命?”那人顯得有點感興趣了。

“我先從你的眉毛說起吧,你是八字眉,八字眉頭主克傷,奸門受壓數妻亡。你年紀也就三十多一點,曾娶過妻子,但現在她死了,三年前的事,對也不對?”陳允先晃著腦袋說。

那人面色驚恐,“這麼準?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說到你心中才最厲害。你這種眉相的人,平生碌碌財不盡,恐抱螟蛉叫父娘。這一輩子不會缺錢,但克妻礙子,要想有後,得收養別人家的孩子,否則你這一生就很孤單了,到老了孤苦無依呀。不多說了,說多了,你也不信。”說完陳允先不說話了,閉上了眼睛。

“小兄弟,彆著呀,你還得說,你算得簡直神了,三年前我老婆就得病死了,那我也不能就這樣了呀?你再給我看看怎樣能有轉機?能破解不?”那人心中顯然慌亂起來。

“你眼角上翹,主你將來福祿壽不斷,可你現在是赤色襲睛,有災禍未除。”陳允先盯著他說。

“那……怎麼辦才好?”那人顯然有些不知所措。

“好在,我有家傳密術,可以給你破解。”陳允先說到這裡不說了。

“那……小兄弟你就幫幫我吧?”

“憑啥?就因為你給了我一碗水?還是打過我很多鞭子?”陳允先有點不悅了。

“哎呀,我的小兄弟,我這都是受那個姓谷的差遣,被逼無奈,誰要是有二分能耐,能做這個喪天良的事?我雖然沒有膽子放你出去,可以把繩子給我鬆開點,讓你舒服點兒,我只能盡這麼點心,如果你能有幸出去的話,我怎麼報答你都中。”說完,就向外面看了看,見沒有人理會這裡,就悄悄地走到陳允先的身後,把繩子扣鬆了幾下。

陳允先知道這個人能這樣做就不錯了,最起碼現在身體能舒坦一點兒,就對那人說“這樣,你得空讓人給你做個小紅色布袋,裡面裝上一枚銅錢,三根紅線,把這三根紅線都系在銅錢上,不能打死扣,袋裡再放上六粒高粱米和兩大粒海鹽,然後我再給你寫道符放在裡面就行了。這個布袋你務必隨身攜帶,不能遺失。”陳允先神秘而莊重時說。

那人連忙找來一條毛巾,幫著把陳允先的臉擦了擦,“我的兄弟,你算得怎麼那麼準?那你說我克妻礙子的事怎麼辦才好啊?”

“我讓你弄這個紅袋子,就是讓你的命路歸回昌途來,只要你照我說的這樣做,攜帶三年,一切都會過去。但就你還有一個死節,我不知道是說好,還是不說好。”

“哎呦,我的小爺,你就別折磨我了,行不行?還有那道符怎麼辦呀?”說完,就一個勁兒地向陳允先鞠躬。

陳允先忍住笑意,正色地說“好吧,看你也算是善良人。你的父親在你十幾歲的時候就病死了,現在,他的墳邊上長了一株槐樹,槐樹長刺,而且罩著墳塋,此乃陰宅不利呀,為啥長樹,說明你父親墳中溼氣過重,對你和你的後代都有影響,這樹隨著年月的增長,樹的根系就會伸入棺木當中,這對你和你的後代更有大災大難啊。所以,你要在你父親誕辰,記住是誕辰,不是祭日,必須在正午,先在樹上繫上一根紅繩,然後將這槐樹連根拔出,移栽樹林當中,在樹挖出後,將一塊刻字‘泰山石敢當’的青石埋了進去,用原土蓋好,就中了,我保你家運昌盛。至於那道符,你就等我有命出去的時候給你寫吧。”

那人很是歡喜了,“兄弟呀,你可說得太準了,我爹當真是在我十四歲那年病死的,他的墳邊是長一株槐樹,每到春天槐花開的時候,還很好看呢,我還覺得不錯呢,你這一說,我才知道這是不好的事呀,今年七月初九就是我爹的祭日,我就把這樹拔掉。”

“我說你是豬腦子吧?是誕辰,就是你爹的生日那天,不是你爹死的那天。我都為你愁,你怎麼這麼笨?”陳允先強忍住沒有笑。

那人更是深信不移,他往陳允先面前一跪,“兄弟,我真是遇到能人了,求你救我。被我們老谷逮住的人,能活著出去都是萬幸了,可你真要是扛不住了,掛了,我就白忙活了?求你給我寫道符吧,多積點陰德吧,哪怕日後你真的死在這,哥我也在你的祭日給你燒紙祭拜,行不?我給你找紙筆去。”

“你能不能別逗我?我可以救你,哪怕我死在這兒了,我也可以先幫你把符寫了,可我現在是被綁在這,怎麼寫?”陳允先訓斥著說。

“我一會兒找來紙和筆,把你的綁繩鬆開,你給哥我寫完了符,我再給你綁上,不綁太緊。中不?”

陳允先很是無奈的樣子點了點頭,心想,你個大傻蛋,讓我捱了多少鞭子,鬆開我了,我還能讓你再把綁繩繫上?做夢,這個大傻蛋,“你傻呀?你去找紙和筆去,他們別人問你怎麼辦?你還能怎麼說?你就把你的襯衫撕下一條來,我用手指上的血給你寫一道血符,那就更厲害了。”

“那太好了,還是你聰明。”說完,就連忙解開了釦子,把身上的白襯衫撕下一條來,放在了陳允先前面炕上的小方桌上。然後向外張望了一下,見前屋那些人喝著酒正是熱鬧呢,“兄弟那你給我算了,沒算算你能不能從這裡出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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