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狗存七月(1 / 2)

子夜,大同廣場東南角,大同大街8o號,大和旅館。

燈火通明,人聲鼎沸。

滿洲禁衛巡防旅兩個營計程車兵、警察廳的大批警察、日本關東軍憲兵隊的憲兵,將整個大和旅館圍得水洩不通。

當激情過後的陳驄來到這裡的時候,他真正感覺到自己還很卑微,外圍的巡防旅的軍官攔住了他,“站住,你誰呀?走遠點!想進去?證件!”

陳驄從懷裡找證件時,眼睛一瞪,“對不起,出來匆忙,忘記帶了,我是警察廳特務科行動隊隊長陳驄。”

谷茂林連忙說“我有證件,這是我們隊長啊。”說著把自己的證件交給那個軍官。

“不行,你是你,他是他。”那個軍官很堅持原則。

陳驄想火,可他又知道,不會奏效的。正在膠著的時候,後面來了一個人,比陳驄略微高大的身材讓他感到一種莫名的壓力。

“兄弟,這是我的證件,他是我們警察廳的,陪我來的,請放行。”來人正是駱霜晨,身後還有保安科副科長寧重樓、偵緝隊隊長張平洛、侍衛龍四海。

那個軍官看了證件,立刻敬禮,“6副總,您好!你的威名小的早有耳聞。請進。”

駱霜晨對陳驄說“陳隊長,小衚衕一別才幾天,我們又見面了,一向可好啊?”

陳驄不知為什麼,只要和駱霜晨說話,心裡總是有種畏怯感,“6副總,我還行,這不因為這事覺也睡不好。”二人邊說邊進入到旅館南樓一樓大堂。見裡面仍然是人頭攢動,有人嚷嚷,“怎麼的,死了人,就不讓人睡覺麼?”

也有的說“我要趕火車,還不讓出去!這叫什麼事?”

這時,順天署長李四明迎了上來,“6副總,事地點在南樓三樓314房間,羅廳長和豐臣久木機關長也是剛剛到。”說著,引領著駱霜晨他們沿著樓梯向三樓走去。

到了三樓,走廊裡站滿了人,駱霜晨他們穿過人群,他們徑向314房間走來。

警察廳廳長羅維顯站在門口,倒揹著雙手,豐臣久木用手中的白手套不時地蹭著鼻子。

羅維顯很會做人,他見駱霜晨來了,連忙拉著他的手,引向豐臣久木,“豐臣機關長,這位就是我曾和您提起過的自興安東警備軍調過來的新任警察廳副總警監、保安科科長6黎。6老弟,這位是憲兵司令部菊機關豐臣機關長。”

豐臣久木把白手套脫掉,與駱霜晨握手,“6副總,你我從未謀面,但你的聲名我的欽佩不已,很榮幸見到你。這樁苟村被殺案件你是主管,快進去看看吧。”

駱霜晨懂得怎樣做,他向對老朋友一樣,微微一笑,旋而,與羅維顯一同進到房間內。

羅維顯說“我也是才到,這個苟村副廳長自到滿洲以來,就一直住在這裡。”

駱霜晨對寧重樓說“寧哥,把旅館經理找來,我要問話。”

身後的寧重樓點頭出去了。

這是個套間,外間是客廳,酒紅色皮沙佔據了主要空間,原木色的牆壁板,雪白的天棚下吊著六炮齊攢的吊燈,煞是晃眼。

駱霜晨從龍四海手中接過他遞來的白手套,四下看了下,見客廳中沒有屍,那顯然是在臥室,他推開半張著的臥室門,但見白色床單斜罩在地上,他蹲下身子,掀開白床單,只見矮胖的苟村七閱一絲不掛,仰面躺在地上,嘴角還流出了黑紅的血,致命處在胸口,一個鮮紅的孔洞,血流到了身子下面的地毯上。

駱霜晨問道“經理呢?重樓?”

寧重樓從外面進來,“這呢,這位就是經理金門順。”

那個叫金門順的,是個瘦小的男子,留著略長的頭,還梳在了腦後,顯得很有個性,一身的黑色制式西裝,他走前來,“老總,是我報的案。”

駱霜晨對一直跟在身後的陳驄說“陳隊長,麻煩你配合一下,你和那個谷……谷什麼來著?一起帶你們行動隊的人把外面的警戒任務接過來,讓人家巡防旅和憲兵隊都撤了吧,這是咱們的事,別那麼大動干戈的,記住陳隊長,任何人不論什麼原因不許離開旅館一步,漏掉一個,我唯你是問。平洛你先做好記錄,重樓你去把偵緝隊勘察現場的人員從外面帶進來,四海帶人在現場做好警戒。”

陳驄無言以對,人家比自己級別高,連豐臣和老羅都對人家很客氣,自己還有什麼說的?雖說有豐臣做靠山,在警察廳唯一倚仗的苟村也死了,森井還遠在日本,只能任人差遣,別無選擇,“6副總您放心,陳驄不辱使命。茂林和我下樓,按6總要求辦。”說完下樓而去。

駱霜晨又在臥室裡巡視了一遍,見彈簧床上的被子卷在一邊,上面也滿是血跡。地上的皮質拖鞋有一隻掛在死者的腳上,另一隻卻落在了床對過的茶桌上,他用眼神與羅維顯對了一下眼神,羅維顯明白其中之意,點了點頭。

駱霜晨對那個經理說“第一個問題,你是什麼時間現此房間的客人死亡的?何時報的案?”

那個經理顯然有些緊張,“就在十一點一刻,當時我正在南樓一樓服務總檯檢查房間登記入住情況,這時有人將電話打到一樓服務檯,就說314有人被殺,然後對方就掛了。我不敢耽誤,急忙上樓,用備用鑰匙開啟了房間,見這位苟村先生什麼也沒穿,倒在地上,身上的傷口汩汩流血,這房間也到處是血,人已經嚥氣了。對房間任何東西我都沒有動,然後我就用這房間的電話打到順天警署報了警。”

駱霜晨對他的回答基本滿意,“第二個問題,夜晚登記入住在這個房間的人除了死者,還有誰?如果沒有,服務員見到誰來過這個房間?”

經理說“這個苟村先生在我們大和旅館是長期包房,我們不對他進行天天登記的,從今晚的記錄來看,也只是他一人,至於誰來過,我問過樓層服務員了,由於每晚上進出的人太多,她沒有在意。”

駱霜晨問“第三個問題,苟村住在這裡他的生活規律和習慣怎樣?平時都愛和什麼樣的人接觸?”

經理說“他這人吧,平時話不多,他不飲酒,晚餐基本都是在旅館吃,晚上有時除了到泛亞大都會舞廳跳舞之外,就是一個在房間裡,平時也很少看到他與什麼人交往。另外,對於客人,特別是這樣重要的客人的私生活,我們也是很少打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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