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呼嘯,大雪紛飛。
小興安嶺亮子河森林,板鞋溝內一處院子內外,成隊的五十多名身著關東軍軍服和一百多名身著偽軍軍服的人,有的站在屋頂上放哨,有的站在牆頭上打著火把,有的持槍正對著院門。
遠處,還時傳出槍聲。
院子中,火把叢叢,迎風冒雪,三十多人簇擁著一個清瘦的關東軍軍官,目光如炬,手中的指揮刀拄在雪地上。
六個棉襖上打著補丁的被捆綁著推到了院子當心。
一個警察裝束的中年人向土坯房中喊話“我說屋裡的都出來,我們是清剿隊、自衛團和縣警察大隊的隊伍,你們的行蹤暴露了,外面的人除了被擊斃的,就是被抓住了,或是被打散了,屋裡的人放下武器快快出來投降吧,院子內外都是我們的人,你們已無路可走——”
“聽聽——日本人和自衛團的來了,哈哈,真是天無絕人之路。”林三常禁不住欣喜抱住了魏長風。
“哎——哎——日本人來了,你倒是很高興啊,搞不準,把我們都給當成抗聯給槍斃了呢,你高興得是不是有些早了?”魏長風白了他一眼。
駱霜晨坐在炕邊上,仰頭看著橫樑呆。
魏長風轉回身來,低頭對駱霜晨說道“先生,一個關東軍軍官帶了很多人在院子裡,那個大鬍子他們都被整到了院子裡了,怎麼辦?”
“怎麼辦?我們能怎麼辦?他們跑不出去,我們怎麼跑?也沒有武器?聽天由命吧。”駱霜晨站了起來,把自己的大衣上的乾草往下摘。
“先生,您不同,您是日本人,怎麼著,我們這次也能脫困了,您走的時候也得帶著我呀。”林三常兩眼放光,彷彿他即將離開這裡了。
突然,馬架子的門被人撞開了,有人吼道“警長——這裡還有三個——你們都出來——”
駱霜晨披上了大衣,看了看林三常,笑道“林先生,你運氣還不錯。”
三人也在槍口之下頂著風雪,來到了院子當中。
那個關東軍操著流利的日語嚷了一通。
那個警長翻譯著說道“少佐說了,剩下這些人主動繳械投降的,給官給錢給女人,不投降的,通通槍斃。你們可聽好了,現在裡裡外外都是我們的人,跑是不可能的了,你說你們啊,折騰個啥勁?好好當個順民,多好?這冰天雪地的,圖個啥?”
“別在那裡叭叭地地嚷了,來點乾脆的,哪有那麼多的費話——”夏雲傑用旱菸杆指著那個警長笑道。
“看樣子,你是個當頭的?看你的做派就知道,說吧,你們兩個屋裡共七個,還有這六個人都是誰?把你們掌握的情報都交代出來,這樣我們才能論功行賞。”那個警長顯然對這套門兒清。
“沒話——你這個狗腿子,好人不當,背叛祖宗的事我可做不來。”夏雲傑怒目圓睜。
那個關東軍軍官大叫道“他地——大人物,有大用地,不能上當——”
“管他呢,不收拾他,其他人根本不會投降。”那個警長說話間猛然將手中的盒子炮一甩,“啪——”一聲槍響過。
夏雲傑突然捂住的胸口,鮮血從指間流淌出來,口中有喊道“你夠狠——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這些豺狼——哈哈——”隨之,倒在了雪地之上。
“來人啊——拖出院子去——別髒了宮地少佐的眼。”那個警長話音剛落,兩個警察上來架著夏雲傑的屍體出了院子。
“你地,混蛋——他一定是大人物,殺了他——你——”
“少佐閣下,是小的魯莽了,不過這裡據說是抗聯的一個營地,還有其他人知道很多情報的,我們不急。”那個警長點頭哈腰地解釋著。
“把這些人地都關起來,我要一一地審。”說著那個關東軍少佐提刀鑽進了土坯房。
駱霜晨面露疑慮地看著魏長風。
“聽見沒有都進去,一會兒挨個查問你們,都老實點兒——聽見沒有?”那個警長命令著。
就這樣,從別處押到這裡的六人,連同駱霜晨他們三個人,還有原來和夏雲傑在一起三個人,一共十二人都被塞進了這個小馬架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