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離別

小說:逆天奪位 作者:腳頭壩

正所謂沒有規矩則不成方圓,神龍帝國千百年的歷史所形成的規矩一直都規範著人們的衣食住行,乃至於生老病死,這人一旦不按照老祖宗制定下來的規矩辦事,小則家宅不寧,大則可能會引起國家的動盪,甚至乎會動搖國本,以至國破家亡。

看到領頭跪在自己面前的代表著吳火雲孝子賢孫的那三十多歲男子的面貌後,李權生心裡泛起了嘀咕。

“這可完全不合規矩啊,這可是要弟謀兄產的前兆啊,這人才剛走,就有人不顧手足之情了。不知道這叫世態炎涼呢?還是由於銀子晃花了人心?看來這吳府以後肯定是家宅難寧了。”

吳火雲的生前沒有生下男丁,膝下就只有吳春、吳麗兩個女兒,雖然也曾動過納妾而傳後的念頭,但由於家有悍妻,這一個念頭就只能是深深地埋在心底。

這人百日歸壽之後,按照習俗,領頭跪拜陪祭的應該是死者的嫡子嫡孫,如果是膝下無兒,一般都是會從其他兄弟那裡過繼一個給自己送終。但像吳火雲這樣生前只有兩個女兒沒有兒子,而且也沒有找兄弟過繼一個給自己送終的,在過世之後,要不讓女婿上門改姓,在送葬的時候給逝者捧靈,要不就是在女兒的後代中選一男丁過繼過來,給死者當孫子。

但此時跪在李權生面前的三旬男子既不是吳火雲夫婦的女婿,也不是他們的外孫,而是吳火雲弟弟吳齊的小兒子——吳英傑。

雖然從出生的第一天起,這吳英傑就被父母寄予厚望。希望他能夠成長為一位英雄豪傑,但這吳英傑從小到大的所有行為卻沒有一樣對得起他的名字。

都說父母寵么兒,在吳火雲夫婦的溺愛之下,從小這吳英傑就是不務正業、好吃懶做,雖不敢說是欺男霸女。但也到處坑蒙拐騙。在整個鎮子裡面雖然不是人見人怕的淨街虎,但也算得上是人見人厭。在這吳英傑的心裡完全就沒有什麼忠孝廉恥,他的人生信條就是吃喝嫖賭。

沒日沒夜地流連於煙花場所的吳英傑,完全就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站在吳齊的身邊,如果別人不介紹的話,完全就無法讓人相信這是一對父子。一個是虎背熊腰、人高馬大。而另一個則是尖嘴猴腮,手無縛雞之力。

這吳英傑跪在吳火雲的靈前,雖然在那嗷嗷大哭,但是隻聽見雷聲,完全就沒看到下雨。兩眼都被揉得通紅,但眼眶裡面卻是乾乾的,看不到一滴淚水。雖然努力地做出一副悲痛欲絕的模樣,但怎麼也掩飾不了嘴角邊的那一絲喜意。

這吳英傑領頭獨自跪在最前面,緊緊地貼著這吳英傑跪著的是吳春、吳麗姐妹兩人。

按道理說一日之內就痛失雙親,這姐妹兩人應該是悲痛欲絕。但此時看到姐妹二人,雖然是兩眼通紅,眼淚直流。滿臉的悲憤之情,但這臉上的悲憤卻是憤怒多過於悲傷,悲傷之中還帶著一絲委屈。也許這眼淚還多半是由於受到了委屈而流出。

按照習俗本應該在靈堂一起守靈、陪祭的吳火雲的兩個女婿此刻卻找遍整個靈堂都看不到蹤影。陪著吳火雲兩個女兒跪在靈前的是吳火雲的幾個外孫,也就是他那兩個女兒的子女,而作為半個兒子的女婿卻是蹤影無蹤,所有的一切都顯得那麼得詭異。

“大侄女啊,這火雲哥天降橫禍,遭遇不測。但斯人已逝,你們還得節哀順變。我相信火雲哥在天之靈也一定會保佑你們姐妹兩順順利利。福壽康安的!你們也不要過於悲傷了,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體。畢竟你們也還有公婆要伺候,子女要照顧。叔叔家裡還有點事情,我看過你父親最後一眼後,也就先回去了。”

看到這個情形後,李權生心裡明鏡似的,這肯定是吳齊看到自己的兄長夫妻兩人都不在這個世界了,看到那遺留下來的、巨大的,驚人的遺產,心中顯然是動了心思。於是便打自己的兒子充當吳火雲孝子的角色,以方便在瓜分遺產的時候佔據有利的位置。畢竟送葬時手捧靈牌的那可是嫡長子所要做的事情。

至於兄長的兩個女兒肯定被他們排除出了遺產繼承的位置,也許按照吳齊的想法就是,這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都已經是別人家的人,雖然是自己兄長的直系血親,但也休想染指吳家的財產。

雖然這種行為是令人唾棄的,而且容易受到家族其他人員的指責,但看到此時吳英傑在靈堂中牢牢佔據這長子的位置,那說明這吳火雲已經透過利益交換和家族中的其他人達成了某種默契,最起碼和他老大形成了一個利益共同體,並將吳火雲的女兒女婿排除出了這個利益共同體,這也就是為什麼在靈堂裡吳火雲的兩個女兒會出現委屈、憤怒的表情,而兩個女婿則乾脆就沒有出現在靈堂的真正原因了。

雖然說和吳火雲也算是總角之交,但這畢竟是別人家的家事,李權生也不好去幹涉什麼,所以在弔唁完吳火雲夫婦,安慰了吳春、吳麗姐妹兩後,就推脫家中有事,提出告辭,希望離開這是非之地。

從吳火雲的家裡出來後,李權生的臉色一直都是比較難看。板著臉,和李逸塵回到家後就直接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就連晚飯也沒有出來和大家一起吃。

在李逸塵將晚餐送進李權生的房間裡面去的時候,現自己爺爺的臉就靜靜地坐在房間的角落裡,臉陰得彷彿快滴下水來。

在聽到李逸塵叫自己吃飯的聲音後這李權生也沒有說話,只是示意李逸塵將端來的飯菜放在旁邊的桌子上,等李逸塵將端來的飯菜擺好之後,只是揮了揮手,叫李逸塵先出去。

看到自己爺爺此時心情欠佳,李逸塵也不知道該如何勸說他老人家,只是默默地退出了房間,並將房門悄悄地關上。

這一晚,李權生房間裡面的燈火一直未滅,房內跳動的燭火將李權生身影投射到窗戶上。這一整晚,李權生都坐在那裡一動不動,不是還從房間裡面隱約傳出低低的話語聲,不知道這老夫妻兩個在商量著什麼。

一直到了第二天早上,這李權生才走出自己的房門,也許是側夜未眠,這李權生的精神狀態不是很好,但好像是想通了什麼似的,整個人不再像前一天那麼陰沉得可怕,和家人也像往常一樣開始有說有笑起來。

看到李權生解開了自己的心結,這全家人懸著的心也都放了下來,整個家庭又恢復了往常的平靜。

也許是看不慣吳火雲弟弟謀奪兄長家產的可恥行徑,三天後到了吳火雲夫婦下葬的日子,李權生也沒有前去送他們的最後一程,只是在家中上了幾株香,燒了幾張冥錢,擺上燒酒一杯,祝這老友一路走好。

做完這一切,李權生又回到自己的房間,關上房門,讓自己一個人靜靜地待在了房間裡面。

當夜幕降臨以後,剛從失去了總角之交的好友的悲傷心情中走了出來的李權生,在聽到從外面回來的李淦帶回來的訊息後,又黑著個臉回房去了。

從李淦的口中,李權生知道了就在今天吳火雲家中的矛盾還是爆出來了,吳火雲的弟弟和女婿之間是大打出手,整個家裡都鬧成了一鍋粥,到最後差點就耽誤了吳火雲夫婦入土的吉時。

雖然這只是別人家中的鬧劇,但作為好友的李權生的心裡卻感覺到不好受。都過了好幾天後整個人的心情才平靜下來。

雖然吳火雲的離世給李逸塵的一家的新年也造成了一定的影響,好幾天李權生都是陰著臉在那裡,弄得大家都不敢高聲地談笑,令整個新年的快樂都失去了不少。

但不管怎麼樣,這段時間都是李逸塵一年當中最開心的日子,因為一年沒見的父母都回到了家中,陪伴在自己的身邊。

每天早上去父母的房間請個安,聽聽母親的嘮叨,看著父親那威嚴的臉龐,李逸塵感覺這一切都是那麼的幸福。就是聽到父母責備自己的聲音,李逸塵也感覺像是天籟一般,真希望時光永遠地停止,讓自己永遠的陪伴在自己的父母身邊。

但是美好的時光總是顯得那麼的短暫,轉眼間又到需要和父母離別的時分。看著兒子那期盼的目光,雖然心中是萬分的不捨,但畢竟還需要去鵬城打拼,再說要修復兒子受損的經脈,也還要外出去尋醫問診,李傳榮只能是手撫著自己的愛妻強忍著離別的傷痛,強迫自己不回頭看那滿腔熱淚的兒子,大步地離開了家門。他這是生怕自己這一回頭,就再也沒有足夠的勇氣去遠行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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