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夜,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
玉龍城郊,一座並不顯眼的小院子裡,只聽到房簷下“滴答滴答”的落雨聲,看上去毫無生氣。
“一切小心。”凌楚琰始終不放心,握了握霓雲的手。
霓雲給了他一個篤定的眼神,“沒事,子謙不是說紀樂瑤進城了嗎?只有凌楚鈺一人,不會把我怎麼樣的。”
凌楚琰默了默,他可不就是怕只有凌楚鈺一人嗎?
“尊主放心,屬下一直盯著紀樂瑤呢,她現下還在城中酒樓裡。”劉子謙拱手道。
凌楚琰無奈揮了揮手,目送霓雲往小院去。
霓雲剛推開房門,一陣夜風襲來,床榻上的人連連咳嗽。
霓雲沒想到短短几個月未見,凌楚鈺竟然虛弱到連咳嗽都沒力氣了。
她倒了杯水,遞過去,“晉王殿下,可好?”
霓雲沒打算瞞著凌楚鈺,是直接以真面目相見的。
凌楚鈺嚥了幾口茶水,起伏的胸口才略平復些,定定看著霓雲。
半晌,才反應過來,“你怎麼會在這兒?”
霓雲扯了扯唇,“我家王爺失蹤了,晉王可知道?”
“略有耳聞。”凌楚鈺面上並無絲毫波瀾,“四哥他武功蓋世,你不必擔心,無人殺得了他,只有他殺別人的份。”
凌楚鈺說這話,多少帶著點個人情緒。
不過倒也看得出,凌楚鈺並不知道是紀樂瑤抓了凌楚琰,想來也不知道紀樂瑤的計劃。
霓雲看他連呼吸都困難,不好直接說出來刺激他,只能徐徐圖之,“晉王來這做什麼?”
“我已油盡燈枯,樂瑤想我來看看她的家鄉,死之前本王也滿足下她的願望吧。”凌楚鈺悽然一笑。
這紀樂瑤對別人雖狠毒,對凌楚鈺的確是盡心盡力了,凌楚鈺就算對她無男女之情,主僕之誼還是有的。
霓雲一時不知如何安慰凌楚鈺,只道“不如我替晉王把把脈?”
霓雲實在好奇,初次給凌楚鈺把脈的時候,他雖有寒症,但也不是不治之症,怎麼短短一年,竟然油盡燈枯了呢?
凌楚鈺這一次倒沒拒絕,霓雲號了號脈,頓時蹙起眉頭。
凌楚鈺脈搏虛乏無力,真的就剩一口氣吊著了!
寒症又不是急症,凌楚鈺怎麼可能突然就不行了?
霓雲腦中靈光一閃,“紀樂瑤從前給王爺喝的什麼藥?”
凌楚鈺掀了掀眼皮,“紀樂瑤每年都會給本王送四次藥,每次喝完藥身子都會略好些,可維持不了多長時間。二十年反覆如此,最終抵不過身體的頹勢。”
“!”霓雲眼皮一跳,“王爺喝的藥是……”
咻——
一道銀光閃過霓雲眼前,霓雲下意識往後一仰,卻是紀樂瑤手持匕,朝她刺來。
“我說劉子謙神神秘秘做什麼?原來是想調虎離山?”紀樂瑤冷然一笑,匕反折回來,直指霓雲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