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羽見祁王表情防備,眼皮一跳,退回了營帳。
凌楚琰修長的手指在封信上摩挲了片刻,現信中有夾層,裡面是一張小紙條,只寫著兩個問題,“祝驥在南疆可好?軍中一切可好?”
凌楚琰知道霓雲不是不知輕重的人,她秘密傳信定然是意有所指。
凌楚琰手指一下一下敲著木桌,很快就領會了霓雲的意思,“你可曾與祝驥交過手?”
凌楚琰是軍中將領,需要坐鎮鎮北軍,不可能次次做前鋒,因此很多時候都是路羽衝在最前面。
路羽思量了片刻,搖頭道“不曾交過手,每次屬下快追上祝驥時,這人就溜了。”
凌楚琰本就覺得不對,霓雲在這麼一提醒,神色更加凝重,“讓探子再探,一定要確認清楚坐鎮索羅軍中的到底是誰?”
話說到這,路羽也有些明白了。
眾人都只是遠遠看到過索羅軍將領高大的身影,又聽索羅軍都稱其為皇爺,就下意識以為是祝驥,可事實上並沒人真正跟他交過手,會不會有詐呢?
“屬下即刻去辦!”路羽拱手要退下。
凌楚琰卻又拿起了霓雲寄來的銀色耳環,“軍中可有異動?”
“絕對沒有!”路羽篤定道。
鎮北軍對凌楚琰甚是敬畏,哪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做偷雞摸狗的事呢?
這一點凌楚琰也是清楚的,一時也想不出這耳環出自何處了。
忽而,他聞到一股清冽的酒香,沉聲質問“哪來的酒?!”
“兄弟們打了勝仗想要慶祝一下,我就沒攔著,這酒都是從附近村裡的賣酒婆子那裡買來的,屬下驗過,無毒!”
正值戰亂,哪個賣酒婆子會在這荒郊野嶺裡賣酒?
何況南疆不比漠北,漠北人直來直往,頂多會下個毒;但南疆不一樣,巫術、蠱術橫行,稍有不慎就會中了人家的圈套。
鎮北軍怕是被接連的勝利衝昏了頭!
“胡鬧!”凌楚琰提著佩劍往外衝。
剛走到門口,突然一個趔趄。
路羽忙上前扶住凌楚琰,卻見他面色蒼白,氣息躁動不安。
路羽心中一悸,“我去找軍醫!”
“來不及了!”凌楚琰一把拉住路羽,眼中籠著忽明忽暗淡紫色的光,咬牙道“聽著!所有的酒全部銷燬,所有飲酒之人全部關押,等軍醫查明再放出來!務必找到賣酒婆子……”
“王爺,那您……”路羽聽懂了凌楚琰的意思,反手握住凌楚琰的手腕,“您不可孤身出營!”凌楚琰這模樣顯然是要毒了!
“來人的目標是本王!本王絕不能留在軍營!”凌楚琰積極剋制著自己,啞聲道“軍中唯鄧三、鄭西、周明三人可信,交給你了!”
凌楚琰已經無法自控了,這個時候留在軍營,定會大開殺戒,且暗地裡的人是衝著他來的,他若留在這兒,只會給軍中招來滅頂之災。
凌楚琰額頭忽而青筋暴起,從窗戶處縱身一躍,衝出了營帳。
路羽雖然擔心自家主子,可主子交代的事,不敢怠慢。
他沉了口氣,匆匆趕到練武場,鎮北軍卻已經橫七豎八倒在地上。
“鄧三、鄭西、周明……”路羽上前拍了拍這些人的臉,所有的人卻都昏昏欲睡,如何也叫不醒。
路羽一時血氣上湧,腦袋也昏昏沉沉,栽倒在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