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兩人原本打算去湖邊再看看情況,剛走到密林中,忽而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衝破雲霄。
“鬼啊!”
霓雲揉了揉耳朵,“這鄭心遠叫魂吶?”
“莫不是見著阿諾的屍體了?”凌楚琰詫異道。
可是鄭心遠又不是什麼良善之輩,見到屍體至於這麼恐慌嗎?
“是不是毒粉的問題?”路遙賊兮兮給霓雲遞了個眼神。
其實,昨天祁王讓他處理掉阿諾時,他也動了些惻隱之心,於是給阿諾直接灌了霓雲制的毒粉。
這毒粉藥性烈,死得快,也不至於受什麼折磨。
“那就對了!”霓雲嘆了口氣,解釋道“那毒藥服下去,人的確不會受苦,但因為藥性太猛,屍體會比通常情況下腐化的更快……”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尋聲找到了鄭心遠。
但在見到阿諾的屍體時,還是吃了一驚。
確切的說,那已經不能稱之為屍體了,而是一灘血水肉泥。
霓雲見著這場景,都不免往凌楚琰身邊縮了縮。
她那藥是性烈,但也不至於連骨頭都化了吧?
除非這阿諾比正常人的骨頭細且少……
“阿諾啊!”
一聲哭喊打斷了霓雲的思緒。
馮章見著那灘血水邊幾縷青絲和襦裙,嚎啕不已。但也僅限於哭,人早就慫的躲到大樹後面了。
鄭心遠和馮章這麼鬼哭狼嚎了一通,引來了不少人,圍觀人群中響起窸窸窣窣的討論聲。
“阿諾是被野獸啃了?怎麼連骨頭都不剩了?”
“普通踩狼虎豹也不能把人啃得只剩衣服了吧?莫不是……”
眾人心中不約而同生出一個想法,“我聽人說,祁王在漠北都是吃人喝血的。”
“是了,我們鄴城八百年沒碰見這種慘案,怎麼祁王一來就……”眾人唏噓不已。
一片熱烈的討論中,祁王夫婦卻大搖大擺走進了人群。
眾人已經認定了他們的主觀想法,見著祁王,滿眼懼意,下意識往後縮。
倒是鄭心遠琢磨著他花了幾百兩娶的小妾,就這麼平白無故沒了?
那哪行?他得索要賠償啊!
鄭心遠憑著這點勇氣,第一個站了出來,但他不敢跟著祁王硬來,就找上了他那蠢貨外甥女,“霓雲,這到底怎麼回事?”
“你瞎嗎?阿諾得罪了祁王府,自然活得不得了!”
眾人沒想到霓雲竟然直接承認了,一個個耷拉著腦袋,安靜如雞。
馮章對阿諾也還有點情誼,硬著頭皮道“阿諾、阿諾一個弱質女流,哪裡得罪王妃了?”
霓雲利劍一般的目光突然轉向馮章,意味不明地扯唇,“阿諾怎麼得罪本王妃的,你心裡沒點兒事嗎?”
馮章踉蹌了一步,忽而不認識眼前的人了。
這還是那個蠢貨紀霓雲?為什麼感覺她骨子裡都透著駭人的冷意呢?
馮章心肝一顫,心道莫不是祁王夫婦查出什麼了,才會態度大變?
“王妃,光天化日,殘害無辜百姓,豈非不把大夏律法放在眼裡?”鄭心遠想到自己幾百兩銀子打了水漂,心裡直淌血,說出來的話倒是大義凜然的。
霓雲差點給聽吐了,罔顧律法的事,他鄭心遠做的還少嗎?竟然好意思指責別人!
霓雲喊他一聲舅舅都是給他長臉了!
“鄭大人,不如你去參我們一本,剛好,本王妃得好好跟父皇說說你的豐功偉績!”霓雲特意咬重了“豐功偉績”四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