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江越又與凌楚琰謀劃了許多細節,霓雲就自覺迴避了。
茅屋裡,路羽已經平靜了許多。
路遙替他哥梳洗了一番,路羽才露出真容。
原來,他臉上不僅是長了皺紋,還有許多黑色的斑點。
“是寒毒。”霓雲幾不可聞地嘆了一聲。
路羽掀了掀眼眸,知道眾人都好奇,便也不隱瞞了,“我初入隱玉山時,不瞭解山中情況,難免被山中野獸咬傷。也因為沒東西吃,誤食了許多帶毒的蟲子,漸漸就便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霓雲手指一頓,下意識看了遠黛一眼。
在遠黛面前,路羽還是沒把實話說盡。
雪地裡哪來那麼多吃食,想必路羽剛來的時候,都是靠藏在雪地下面的蟲子為生的,而能在極端環境下生存的蟲子,又豈是等閒?那都是身懷劇毒的。
可是,人在極端飢餓的時候,還有別的選擇嗎?飲鴆止渴,不過如此。
霓雲深吸了口氣,遞了瓶藥膏給過去,“你放心,等遠離隱玉山的寒氣,再用我的藥,七天之內毒素就會消散。”
“王妃!”路羽接過藥瓶時,突然摁住了霓雲的手,意味深長道“若我不離開隱玉山呢?寒毒會不會殺死我。”
“短時間內不會。”霓雲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猛地抬頭,“路羽,你是想……”
路羽靜默看著她,用唇語吐出四個字“我想留下。”
霓雲默了片刻,將手中的藥瓶交給了他,“聽我的,這件事我自有打算!”
另一邊,江越和凌楚琰達成共識後,就先行離開了。
霓雲一行人,也隨後離開了隱玉山。
回到住宅,凌宇珩連忙迎了上來,“可有收穫?”
話音剛落,遠黛扶著身穿黑色斗篷的人,緩緩下馬車,艱難地挪回了院子。
“這是遠黛姑娘口中的路羽哥吧?”凌宇珩滿臉不可思議。
兩人一路相伴來南疆,遠黛偶有提起此人。
在凌宇珩的印象中,路羽也算是一表人才,“怎麼會成這樣?”
霓雲把眾人在隱玉山的奇遇告訴了凌宇珩,“沒想到,一切都是江越的陷阱而已。”
“如此看來,江越並不是阿玥?”凌楚琰抬了抬下巴,“世子,可有阿玥的線索了?”
凌宇珩點了點頭,“應該還在祝驥身邊,只是不知此次祝驥來長陽城,會不會帶上她。”
“這事我幫你查!”霓雲道。
反正她也是要跟著江越的,往後多的是機會接近祝驥。
眾人互相使了個眼色,便默契地不再多說什麼了。
雖說是江越給了霓雲和凌楚琰一天獨處的時間,但是這宅子周圍仍少不了江越的眼線。
眾人心領神會,各自回去休息了。
入夜,霓雲給路羽開了藥方,遍尋凌楚琰不得。
“阿琰!”
“嗯?”醇厚的聲音從房頂上飄落下來。
霓雲仰頭一看,凌楚琰正坐在房頂上賞月。
正是月圓之夜,涼風習習,吹散他一襲墨色長,皎白的月光灑在他身上,散著盈盈光華。
“你怎麼在這兒?”霓雲也爬上了房頂,走過來,才嗅到清冽的氣息,“你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