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陛下讀心後發現他是戀愛腦 第96節(1 / 2)

當時發生了什麼來著?

“怎麼了?”身前忽然想起一聲低低的詢問,花宜姝抬眼,就見李瑜回頭看她,只因他伸過來的手半晌沒有得到回應。於是花宜姝想起來了,是了,荊州那一次,李瑜還不肯主動伸手來牽她,如今已經十分體貼了,果然,男人還是要調教啊!

花宜姝搭上了李瑜的手。

殊不知這一幕在眾人眼中有多奇異。

天子是個什麼人?百官不說十分了解,也熟知個七八分。

打在東宮時,這就是位不苟言笑、人情淡漠的主兒,自從他的授業恩師孫太傅被迫辭官返鄉後,天子就越發冷漠起來,一張臉上瞧不出喜怒,人們只能從他皺眉與否觀察他是否贊同,卻無從推測他的喜惡。

有一年元宵,先帝寵臣講了個笑話,滿座笑聲一片,熱鬧極了,連先帝也龍顏大悅,唯獨當時的太子冷冰冰坐在那裡,像塊冰雪雕成的人兒,坐在他附近的人還以為地龍不暖了,要不怎的忽然周圍涼颼颼冷煞人?

太子十四五歲時,正是最少年意氣的時候,身為先帝唯一的子嗣,板上釘釘的繼承人,多少宗室勳貴子弟想要與他親近,但終究鎩羽而歸,有人大著膽子詢問,太子便言,身邊都是臭烘烘糙漢子,只想見潔淨女兒。

前去巴結他的一眾宗室勳貴鬧了個沒趣,悻悻離開,暗地裡都說太子小小年紀就是個風流種子,貪圖女色便罷了,何必踩一捧一呢?他們這些人不說日日沐浴焚香,倒也收拾得乾淨利落,怎麼就成臭烘烘糙漢子了?

也有那動了心思的,費勁巴結獻上美人,結果太子見是見了,見完就沒下文了,他彷彿看見了朵漂亮的花,給幾分面子賞一賞,賞完揮一揮衣袖就走,也不見得他摸一摸、碰一碰,一次兩次如此,還沒等這些想要靠著美人加官進爵之人試上第三次,東宮前就來了一隊皇后派出的衛兵,誰敢向太子進獻美人,誰就要被棍棒打出去。

眾人見皇后看太子看得緊,也就只得歇了這條富貴捷徑,原以為等到太子十六七歲時總該有望了,誰成想皇后這一防,就防到了太子十八歲登基。太子登基,不選秀,不立後,太后勸說不管用,群臣上奏不管用,那些等著做國丈的人家,眼見女兒都要過了年紀了,天子還沒有半點大婚的意思,愁得頭髮都要掉光了。

坊間傳聞不斷,有人說太后當年嚴防死守遭了報應,現在天子不喜女兒喜男兒了,這個傳聞一出,不知多少郎君簪花傅粉終日在宮門前晃悠,就等著一朝飛昇榮華富貴;也有人說天子有疾,不願耽擱好人家閨女,這才始終不肯成婚;還有人說,天子其實是女郎,太后當年為了鬥得過劉貴妃,硬生生偷龍轉鳳,如今天子年紀大了,終於兜不住了……

這兩年光德坊京兆府的牢房總是挨挨擠擠,抓的都是造謠生事的。

可天子又不禁百姓言論,況且敢說這些話的人都自稱狂士,因此那些人被抓進去幾日又放了出去,放了出去繼續說長道短,武侯鋪的人天天抓天天追,時不時就要在坊市間上演你追我趕的好戲碼,叫盛京城百姓茶餘飯後看新鮮。

因這種種事端,眾人暗暗等待天子反應,十個人都受不了這種誣衊,然而天子愣是一動不動,真彷彿跟冰雕似的聽而不聞視而不見,議論的人久而久之沒了意思,自詡狂士的見始終得不到天子垂問,也就都漸漸淡了。

大家終於意識到天子並不是端著,他是真的不近女色不想成婚,於是盛京城上上下下由衷地擔憂起來。

沒有人不想繼續過太平日子,可天子要真一直不成婚,一直沒有子嗣,那亂子可就大了,那些跟皇室有那麼點血緣關係的可不得心思活絡起來?到時候各方爭權奪利爾虞我詐,這大盛朝還能落得著好?

君不見歷來改朝換代,哪一代不是先自己內鬥起來,才給了後人可乘之機?

原以為天子登基兩年內是沒指望了,沒想到出了一趟遠門,天子反而開了竅!

有人喜聞樂見,有人暗暗慶幸,有人默默吃驚……但都沒眼前所見這一幕來得震撼。

尤其是經常入宮的崔國公和張國公,這兩位面見天子的次數遠比眾人要多,心裡清楚這位是個什麼樣的人,料想就算開了竅懂了女人滋味,應當也和從前無太大變化,畢竟出去也才四個月不到。

可他們剛剛看到了什麼?天子率先出現在了甲板,身後還跟了位裹著胭脂色滾白邊毛披風的女子,那女子行得慢了些,天子頭也不回便會手去牽,誰料那女子與他全沒半點默契,他牽了一回沒牽著,手指往後晃了兩下也沒摸著,不由回身看了那女子一眼,這才終於牽住了手。

眾人高高提起的心也在兩人終於牽上手的時候重重落下,彷彿自己也突然回到了年少輕狂初識少艾的年紀。見天子牽手成功時,竟由衷湧出了一絲叛逆兒子終於肯好好讀書習武的動容。回過神後又震驚得瞪凸了眼睛。

而此時,天子也終於牽著那女子下了舷梯。眾人連忙收斂容色,抬手行禮,接下來的流程照舊,一番場面話後天子登上了車駕,當然,牽著那女子一起。

眾人不禁細細打量,那女子頭戴冪籬看不清容色,只觀其身段舉止端莊嫻雅,必定是出身名門循規蹈矩的千金。

“這應當就是花熊之女了吧?”

“花熊桀驁了大半輩子,沒想到竟留了這麼個端莊秀麗的女兒。”

天子的車駕已經啟動漸漸遠去,眾官員累了大半宿,也要回去歇著了,只是臨走前免不了同僚間客套幾句,聊起的自然是天子身邊出現的女子。

因此張國公這句話這麼一說,就立即引來一片附和。

“原本以為花將軍沒個正房夫人,這妾室所出女兒無人教導定然上不得大雅之堂,沒想到瞧著竟也不錯。”

“這你就不知了吧!花將軍也是個體面人,雖說先前被貶謫到嶽州那小地方去,但對自己唯一的女兒總不至於虧待,即便沒有迎娶正妻,想來也為女兒請了熟知禮儀的嬤嬤教導。”

“哎,既然如此,花將軍真該將那女子扶正,不為別的,就為女兒有個正經出身,弄得如今不上不下。”

說到這裡,眾人心底明白,花熊之女到底出身太低了,縱然天子愛重,將來也走不到高位,哪怕能生下一兒半女,將來也就走到妃位吧!不過對於這等出身的女子而言,已經是極大的造化了!

這也是崔大姑娘的想法。

崔家嫡女崔思玉此時正待在宮中,與太后姑母一同迎接天子回宮。

說句實在話,她是有些懼怕這位表哥的,在他還是太子時,少年初見,崔思玉就有些怕。這人生就一副生人勿進的相貌也就罷了,對著身邊之人也冷冰冰全沒人情味,偏偏她要揹負起家族的使命,不得不去親近他,討好他。

因為她將被家族、被太后姑母推上皇后的位置。

崔家已經出過三任皇后,自然也希望代代如此。

雪已經停了,華燈煌煌,照得白雪都染上一層金色。

崔思玉攙扶著太后姑母立在仁壽宮門前,遠遠瞧見天子過來。

忽而心中一跳,她隱約覺得,天子似乎與過去不同了。

起先還不大明顯,等走到近了,崔思玉訝然地發現,這位曾經冷漠的表哥竟變了許多,面龐也不像從前那樣稜角凌厲,叫人望而生畏,而是豐潤了少許,顯得輪廓柔和,相較從前,竟然更俊美三分,也跟溫柔三分。

第117章 掖庭,皇后的大總管

華燈千盞,玉盤珍饈。

崔思玉將一杯色如涼漿、香如甘露的桑落酒呈到天子面前,“表哥,我敬您一杯。”她是盛京城名聲在外的美人,容貌清麗如九天之月,笑容端莊完美,是盛京城所有貴女的典範。

似乎在走神的天子終於抬眼看了過來,也許是因為容貌略有變化,也許是因為這良辰美景,他的眼神並未像曾經那般冰冷,可淡淡看過來時,依然有種讓人心驚肉跳的威懾力,崔思玉心頭一顫,面上笑容卻依舊完美。

終於,天子接過了她呈上去的酒,崔思玉心頭微微一鬆,剛要垂眼,卻見天子將她呈上去的酒往玉案上一放便不再理會,他……並沒有要喝下去的意思。

崔思玉袖籠中的雙手緊了緊,卻是裝作沒看見般,福身後退了回去。

這是宮中太后辦起的家宴,宴上除了太后和李瑜這對母子外,就只有兩位先帝留下的太妃,她們生前一無所出,便一直留在宮中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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