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秦楓的話,皇甫奇不禁飽含歉意道“弟子有眼不識泰山,對不住秦師了。”
秦楓聽得皇甫奇道歉誠懇,也是一笑置之“無妨,以後稷下學宮的事務,還需要你多擔待一些!”
聽得這話,幾乎所有稷下學宮儒生的耳朵都不由自主地豎了起來。
什麼叫“稷下學宮的事務,你多擔待一些”?
秦楓的意思是,要將稷下學宮的具體事務都交給皇甫奇來負責嗎?
他也真敢啊?
皇甫奇在一天之前,不,一個時辰之前,還是方運的鐵桿擁躉啊!
觀星臺的石門之前,秦楓又拍了拍皇甫奇的肩膀,向惴惴不安的他說道。
“熟知我秦楓的人都知道,我向來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你且安心,做好你分內的事情就好了!”
皇甫奇聽得秦楓這樣穩自己的心,也是感激得不行,卻聽得姜雨柔在旁邊柔聲說道。
“大師兄,你不必對他這麼拘謹的……”
“儒家內外之所以把秦楓傳得殘暴不堪,基本也都是因為方運從中挑唆導致的……”
說著,她不由自主地牽了牽秦楓的手道“他其實人很好的!”
皇甫奇聽得這話,也是略有一些尷尬,趕緊找藉口道“鄒聖就在觀星臺閉關,秦師,請進吧!”
隨著石門之中齒輪轉動的聲音,步履無聲,整個觀星臺內更是落針可聞。
隨著秦楓和姜雨柔緩緩走上觀星臺的臺階,步入到代表天圓地方的觀星臺正中央時,方才聽到了輕微的腳步聲。
兩名垂髫童子從屋內走出,朝著秦楓和姜雨柔盈盈一拜道“秦聖,姜夫子,鄒聖等候兩位多時了!”
秦楓見兩名童子抬起頭來,居然眼圈都是紅的,心中也是驀地一震,趕緊快步走了進去。
只見屋內,只有一架輪椅,兩張樸素木椅,一張長桌。
桌上只有一盞油燈,簡單的文房四寶。
還有一張老舊竹床之上,單薄裡的被單,裹著一具瘦骨嶙峋,仿若只有骨骼包裹著靈魂的軀體。
浩然正氣充盈時,儒者就如血氣充盈的武者一般,一舉一動都似帶有天道之威,吐納天地靈氣,自然神采奕奕,鶴童顏。
但此時,垂垂將死,生命之火如殘燭將盡,浩然正氣也消散開來,就會顯得蒼老,無比地蒼老。
畢竟尋常百姓的老人,百歲已是高壽,鄒春秋已是千年以上的壽命了。
聽到門外的腳步聲,鄒春秋竟是用手肘著支撐身體,拼命地想要從床上端坐起來。
他瘦得如同骷髏一般,氣息淺薄得如同張一捅就破的白紙。
兩名書童趕緊上前扶住了鄒春秋,一個書童更是沒忍住,眼淚水都流了下來。
“鄒聖,您還起身來幹什麼?”
“您的身體都虛弱成這樣了……”
鄒春秋劇烈地咳嗽了幾聲,卻還是倚在竹床後的牆上,輕輕擺了擺手,對兩個書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