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明眼人都知道生了什麼。圍觀的人群頓時議論紛紛。
大福媳婦兒“真不要臉,這麼大點兒的姑娘家家的就想男人了。”
一旁的李大花也附和“看不出來啊,平日裡的正經姑娘是這麼個騷皮子。”
青叔嬸子恨鐵不成鋼,怒道“糊塗啊!春兒你怎的那麼傻。那油嘴滑舌的胡話也能信,你這…你這不是白白搭上自己嗎!”
這城裡的男人,怎麼瞧得上這鄉里的姑娘?
都是一個村子裡看著長大的,青叔嬸子又是心軟的人。瞧著好好的姑娘糟了這罪,忍不住痛心疾。
周圍毫不留情的諷刺,讓春兒羞愧難當。
罷了,本來就是個火海,既然不去也沒了念想,她活著又做什麼?
站在一旁的蔡青,看著春兒的臉上慢慢浮現出一層決然,心中突然升起不好的預感。
不等她反應,春兒嚯的一下,站了起來,推開了還在罵罵咧咧的桂嬸兒。
桂嬸兒也慌了“你個死丫頭要去哪兒!”
“哎呀,不好!春妮兒這是要往河邊去啊,這是想不開要投河啊!”
混亂中分不清是誰喊了一句,接著就像炸開鍋,王石柱跟幾個老爺們兒最先反應過來,衝上去追人了。
桂嬸兒一下子跌坐在地上,一聽說投河就嚇得沒了魂,哭著喊著命苦。
黑暗中,有人嚷著找火把,有人喊著快找人。
新年歡喜的氣氛被緊張焦急替代,年紀小的蔡平順跟蔡平遠嚇得躲在一旁。蔡洪更是嘴唇白,顫抖著問王氏“阿孃,春兒姐會死嗎?”
王氏捂住了他的眼睛,道“瞎說啥,你石柱伯都趕過去了,這麼多人不會有事兒的。春兒這丫頭也就鬧鬧,行了,快帶阿順阿遠回屋裡去。對了,青丫頭呢?”
方才還看見蔡青護著兩個弟弟,像老母雞護雞崽一樣,怎麼一轉眼,人就不見了?
那抹嬌小的身影在夜色中毫不起眼,她腳步輕,在黑暗中看不清路,索性開了光眼。
在前面的不遠處,有一團淡綠色在移動,那張是春兒身上的能量光芒。
蔡青一路分辨,很快就追上了春兒。
系統在她腦海裡大叫,從未這麼激動過“蔡青快,追上她!快她身上有東西!”
春兒感覺到身後有人追趕,跑的更快。
她此刻是抱著必死的念頭,使盡了平生的力氣,居然有隱隱要甩掉蔡青的趨勢。
那條小河離的並不遠,春兒突然停下,低頭一看,已經到了河邊。
冬天的河水冰涼刺骨,這處兒又是個水深的地方。
春兒抹了一把眼淚,眼裡帶著恨“何安國你個負心漢,我春兒就是死了,變成厲鬼也要夜夜找你索命!。”
轉眼,她又哭了起來“阿爹阿孃,春兒是無臉再見你們了。”
哭著哭著腦海中又響起方才大福媳婦兒跟李大花的嘲諷謾罵,還有周圍人的議論聲。春兒抱著頭尖叫,蔡青被甩在後頭,趕過來就看見春兒站在河邊。
“你們為什麼都嫌我髒,我不髒!你們別說了,你們別說了!我要洗乾淨,洗乾淨就不髒了,安郎她們都說我是賤皮子,我不是……”
遠處的村民舉著燈火,猶如一條長龍,聽見了動靜往這兒追來。
春兒回頭一看,嘴角扯過一抹悽烈的慘笑,面容蒼白。
蔡青就到了她跟前,春兒已經往後倒去,身後就是冰冷刺骨的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