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晃的馬車中,身披披風的女子摘下帽子,看著宋徊“少爺,我已經通知德叔讓手底下的人都收斂些,最近也不接那麼多單子了。”
“少爺,後面有人跟上來了。”
阿寶在外頭趕車,他們後面不遠處跟著一輛灰色的馬車,慢悠悠的走著。
“往城東門,出城。”
“是,少爺。”
扮作蔡青的女子拿起小几上的酒壺,替宋徊滿上空了的酒杯,“那位蔡青姑娘如此聰慧,既然能現大少爺的人,想必自然是有法子平安出城的。”
墨斕臉上的表情淡淡的,放下酒壺便輕輕替宋徊捏腿。
她與墨祁是同年進府的,墨祁選擇跟在宋家大少爺的身旁。而她則是跟了宋徊,因為宋弶那樣一個叫人半點猜不透的人,當真是可怕。
低頭看著手中的字條,上面的字跡清秀中帶著幾分灑脫。這是蔡青趁著那人看不見,偷偷塞到阿寶手裡的。
他還以為她一個小姑娘,第一次面對這樣的情況,多少會有幾分慌張的。沒想到她早已想好了辦法脫身。
桂花酒的香氣在口中蔓延開來。
那一次,她身上的香氣倒是跟桂花有幾分相似。
宋徊現,在不知不覺中蔡青已經慢慢成長了起來。有太多的意料之外,他們之間,似乎隔得越來越遠了。
明明蔡青只是一個照面瞧見他進城,便奮不顧身的跟來。以身犯險進入宋府,還救了他父親。
這每一樣都足以讓他感動,可是不知為何,宋徊卻覺得蔡青越來越遠了。
緊緊握住酒杯的指節泛白。
啪的一聲脆響,鮮血混合著酒水落在馬車的軟墊上。
“少爺。”墨斕一聲驚呼,將宋徊緊握的手掰開,從坐墊下的暗格裡取出藥箱。
蔡青出了城,換上一身男裝租了一輛馬車,趕著馬車朝東柳村的方向去。
阿寶駕著馬車出城在城外轉了一圈,又折回城內,在無雙樓前停下。
墨斕處理好宋徊的傷口,馬車也剛好停下。
阿寶掀開車簾探了個腦袋進來,“少爺到了。”
墨斕打起簾子,跟在宋徊後面下了馬車。
站在車水馬龍的大街上,宋徊嘴角勾起笑容,目光斜睨了停在他們不遠處的灰色馬車上。
墨斕此刻沒有戴帽子,一眼便可看出來她不是蔡青。
“怎麼會是墨斕?”墨祁咬牙。
“難道我們跟錯人呢?”趕馬的小廝撓了撓後腦勺。他們可是一路從宋府後門跟來的,怎麼會跟錯了。
“笨蛋!”墨祁瞧小廝的蠢樣忍不住扇了他一腦袋,“我們叫人給耍了,二少爺這是帶著我們兜圈子呢!”
難怪在宋府的時候,她就覺得身穿披風的背影很熟悉。沒有看到正臉,下意識的就認定那是蔡青。
沒想到,居然是打小跟她一塊兒長大的墨斕!
這下好了,回去如何向大少爺交代。
宋徊一行人進了無雙樓,墨祁跟那個小廝還愣在那兒。
“怎麼辦,咱們現在是要跟上去?”小廝抱著腦袋,生怕說錯話再挨一下。
“去去去,你腦袋生鏽了,那地方你愛去自個兒去。”墨祁氣的不行,真真是覺得今天跟這個傻蛋出來是錯了。
且不說她是個女子不能進去,就算進去了,那是達官貴人消遣的地方,他們什麼也做不了。
“走了,回去了!”墨祁擰了一把小廝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