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藥?”伸手想拿她手裡的藥瓶,青苔卻躲得飛快。沈在野眯了眯眼:“不能見人?”
捻著筷子想去夾,奈何手還是痠軟無力的,姜桃花嘆了口氣:“爺也是太不會照顧人了,妾身還沒痊癒呢,渾身都沒力氣,給一雙筷子也吃不了飯。”
青苔垂眸,手抓著裙襬死命擰著,低頭道:“這不是毒,只是主子的舊疾罷了,每月只要按時吃藥,就不會有什麼大礙。”
“抱歉,我不溫柔也不體貼。”沈在野冷聲道:“吃不了就別吃了。”
“你能解釋一下嗎?”沈在野撐起身子靠在床頭,皺眉看著懷裡的人:“她中了什麼毒?”
誰稀罕啊?輕哼了一聲,桃花爬下椅子就往床的方向走。但是,還沒走兩步,整個人就被沈在野給攔腰撈了回去。
連忙回神,青苔拿了兩粒藥就塞進了桃花的嘴裡。姜桃花努力將藥嚥下去,這才放鬆了身子,任由自己陷入渾濁的深淵裡。
“坐好。”
“還有閒心發呆?”沈在野冷得嘴唇都白了,橫眉怒道:“快救她!”
桃花一愣,抬頭看了看他的下巴,有些怔然。
“主子!”青苔一身狼狽地從外頭衝進來,看著裡頭的場景,微微一愣。
好像是許久沒這麼親近了,這感覺竟然很陌生。沈在野這的懷抱一如既往的僵硬,只是竟然當真肯喂她吃飯了。
救命啊……
一勺飯加半勺菜,沈在野面無表情地往她嘴裡塞,邊塞邊道:“想睡也吃飽了再睡,你身子太弱。”
屋子裡沒別人,桃花也沒聽見丞相爺這句幼稚至極的話,她感覺自己快死了,無邊無際的疼痛和冰冷像是要把她淹沒,有黑暗的手從地下伸出來,抓著她就要往黃泉路上拖!
沒反駁他,姜桃花乖乖地咀嚼著,時不時伸手指指桌上的盤子:“我要吃那個。”
“真跟只缺陽氣的狐狸精似的。”嘴裡罵著,身子卻沒動,沈在野垂眸看著懷裡這人,小聲嘀咕了一句:“換成穆無垠,可不一定會做到這個份上。”
沈在野很不高興,自己又不是下人,還得給她佈菜餵飯?
沈在野抿唇,一臉不悅地看了她許久,終於脫了外袍躺上了床。剛一躺好,姜桃花整個人就躥進了他懷裡,伸手貼著他的身體,腳纏著他的腳,努力從他身上吸取暖意。
然而,不高興也是心裡不高興,手上的動作一點沒含糊,倒是比青苔還細緻些。
桃花沒理他,只聽進去了他那一句“睡著了喂不進藥”,閉眼咬牙挺著等青苔回來。
滿足地吃完,桃花滾去床上看著沈在野道:“多謝相爺恩典。”
哪有人會出現這種症狀的?還能活下來嗎?
一聽這話就知道她心裡還在記恨自個兒,沈在野也不在意,自顧自地拿了文書去旁邊看,任她自己在床上休息。
桃花咬牙,當真不出聲了,身子卻從手一路涼下去,渾身都是寒氣,凍得沈在野都忍不住打了個寒戰,怒聲問:“你到底是怎麼回事?”
重新躺上來,桃花才發現那枕頭竟然是自己送的那個,藥香縈繞,聞著就讓人覺得舒坦。
“……那你要死就死痛快一點,別哼哼了。”沈在野皺眉:“很吵。”
竟然沒被他給扔了?
迷迷糊糊聽見這句話,桃花勉強笑了笑,有氣無力地道:“我死了,不是最稱你的心意嗎?”
伸頭看了看,沈在野一臉嚴肅地在看文書,根本沒注意她。
“別睡過去了。”伸手捏了捏她的肩膀,沈在野坐在床邊,將她上半身撈到懷裡放著,低聲道:“你睡著了喂不進藥,當真死在這兒,太子會找我算賬的。”
桃花撇嘴,心想真不愧是朝堂上混的人,就是會做表面功夫。都下定決心要取她性命了,還假惺惺地留個枕頭在這兒幹什麼?
難得見她這麼痛苦的樣子,整個人已經像是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呼吸也越來越弱。
伸手把藥枕抱起來,姜桃花很想說這東西不如還是還給她。結果一拿起來,下頭竟然還有東西。
誰要做什麼了?沈在野皺眉,嫌棄地看著他消失在門外,然後一臉冷漠地繼續看著姜桃花。
碎成兩塊的玉佩,一端還繫著紅繩,不知從哪兒沾了泥,看起來髒兮兮的。
“好好好。”徐燕歸抬手捂著自己的眼睛:“你愛做什麼做什麼吧,我不看,我走了。”
桃花微愣,呆呆地看了這東西半晌,眼神微動,慢慢將枕頭放了回去。
斜他一眼,沈在野道:“你出去看看湛盧那邊如何了,一旦發現青苔,立馬帶回來。”
“爺,妾身接下來必須待在相府了嗎?”
這麼春暖花開吧?
“不然你想去哪裡?”沈在野頭也沒抬,語帶嘲諷地道:“還想回太子身邊?沒機會了。”
看著他這表情,徐燕歸忍不住抖了抖身子:“雖然這段時間我與湛盧都在想法子讓你笑,但你也不能一來就笑得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