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鬱怎麼突然問起他?”商君凜捏了捏沈鬱的臉,“有誰跟你說什麼了?”
沈鬱:“是顧太醫,擔心弟弟,與我多說了兩句。”
商君凜:“阿鬱還記得朕之前說,派了人暗中跟著方均他們麼?”
沈鬱:“陛下是說,暗中跟著方大人去肅北的,是顧淮?”
商君凜點頭:“嗯。”
沈鬱:“陛下怎麼會想到派他去?”
商君凜:“一來朝中無人知曉顧淮此人,派他去便於避人耳目,二來朕看他是個將才,想給他一個立功的機會。”
大桓入朝為官的方式是固定的,唯有武官那邊有可操作的餘地,但現在大桓國泰民安,並無戰爭,相當於這一條路也被堵死,想入朝為官就只能老老實實按規矩來。
“朕總不能一直御駕親征,大桓也該一批合格的武將了。”商君凜撩起沈鬱的一縷髮絲,放在手指間纏繞。
經過先帝的禍禍,大桓內部可以說是滿目瘡痍,文官這邊尚且還好,武將那邊說一句後繼無人都不為過。
先帝在位時,有能力的武將都因為各種原因遭到了貶謫甚至殺害,頂上去的都是草包,若非如此,大桓也不至於接連打敗仗,失了那麼多國土。
“陛下是想為那些將軍平反嗎?”沈鬱翻了個身,趴在商君凜身上。
“需要平反的,何止那些將軍?好些一心為國的大臣,也被無辜犧牲,朕想為他們洗清身上的汙名。”
說話時,商君凜始終盯著沈鬱的眼睛,沈鬱情不自禁眨了下眼,低頭蹭了蹭他的臉頰:“陛下肯定能做到的。”
商君凜伸手環上沈鬱的腰,眼中是如濃墨一般看不透底的黑。
如果當個明君是阿鬱所希望的,他願意成為阿鬱心目中最合格的帝王,只要阿鬱肯永遠留在他身邊。
賑災事宜有條不紊安排下去,關於那夥賊人,商君凜也交給了北邊的一個將軍,勢必要將人抓出來。
但在賑災一事上,依然遇到了難題。
物資被搶走一部分,朝廷雖然留有備用,但,不夠用。
肅北太大了,還包括整個肅北軍,消耗驚人,旱情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結束,若拖的時間太長,朝廷也消耗不起。
戶部尚書剝了第二批物資出去後,算了算剩餘的量,不得不苦著一張臉來找商君凜。
彼時,商君凜正在玉璋宮和沈鬱商量酒精的事。
經過一個多月的嘗試,沈月終於成功製出了第一瓶醫用酒精,她第一時間將酒精送到了玉璋宮。
孟公公從外面走進來:“陛下,戶部尚書大人求見。”
“估計是為了賑災物資的事,陛下,我能一起麼?”對這件事,沈鬱心中有一些想法。
“那阿鬱便陪朕一同去御書房吧。”
於是,等戶部尚書到御書房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沈鬱和商君凜兩人。
“見過陛下,貴君。”雖然不解貴君為何會在這裡,戶部尚書還是恭敬行了禮。
“陛下,臣有要事啟奏。”
“准奏。”
“陛下,恕臣直言,國庫不足以長時間支撐肅北的災情,若沒有其他法子,至多隻能堅持一個月,但陛下也知道,旱情之後往往會伴隨蝗災、瘟疫等情況,一個月時間,恐怕……”
還有另一個很嚴重的問題,秋日之後,入冬之前,北方的遊牧民族會大肆南下,搶劫一切能搶的地方,如果到時候肅北還在受災情影響,大桓危矣。
“你可有計策?”商君凜當然知道問題的嚴重性。
“臣想到兩個法子,一是重徵民稅,二是重收商稅,此二法皆可解燃眉之急。”戶部尚書沉聲開口。
商君凜皺眉,大桓稅收都是在年底,若現在徵收,很多百姓估計交不上,而且這兩個法子都需要一定時間才能完成,從地方到京城再到肅北,所需要的時間太多了,耗費的人力物力也不會少。
“臣也知道此法不妥當,但……”暫時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陛下,我有一個法子,改重徵民稅和重收商稅為自願募捐,對百姓,能出多少出多少,不能為了賑災影響他們的正常生活,對富紳貴族或者世家宗室,可以根據他們捐贈的物資給予一定獎賞。此法重在獎賞上,富人皆有攀比心理,能讓他們主動捐贈豈不是比強行徵收好?”
戶部尚書是個聰明人,一下就能想通二者的區別,若改為主動捐贈,便不會產生任何怨言,還會給捐贈人一種榮譽感。
他拱手朝沈鬱行禮:“貴君大才!”
“大人不必多禮,具體如何操作還需要大人費心安排,還有各地藩王,肅北有難,身為皇室宗親,他們理當為國出一份力。”
聽完沈鬱的話,戶部尚書沒忍住多看了他一眼,拱手道:“臣定當竭盡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