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御史拿著罪證進了宮,和商君凜在御書房談了一下午,沒人知道他們說了什麼,只是第二天方均的一席話在朝堂上掀起了驚濤巨浪。
怎麼可能?
大臣們面面相覷,也有幾個明顯知道內情的目光躲閃,不敢看皇位上的男人。
陛下知道了?他知道了多少?他們的秘密也暴露了嗎……無數個問題盤旋在他們心頭,慌亂之餘忍不住祈禱,他們的事千萬別被皇帝知道。
一番震盪後,有大臣站出來:“敢問方大人,可否確保證據的真實性?”
“所有證據、證人本官都一一驗證過,證據確鑿,絕無誣陷可能。”方均知道他們在疑惑什麼,最初拿到證據的時候,他也有過同樣的疑惑,確認無誤後他才敢進宮面聖。
“譁——”
大殿裡議論聲更大了,誰也沒想到,方均查劫獄一案會查出這麼大的內幕來,所以陛下不由分說將張御史投入大牢究竟是因為知道了這件事,還是瞎貓撞上死耗子?
“議論完了嗎?”
不帶感情的聲音從王座傳來,朝臣猛地安靜下來,大殿落針可聞。
商君凜的視線漫不經心從各大臣身上略過,幾個心理素質差的差點直接跪下。
單手撐著下巴,商君凜冷淡開口:“方均,將你查到的都說出來。”
方均拱手,朗聲道:“罪臣張宇華,於慶平十七年,侵佔良田兩千畝,慶平二十一年……”
偌大空間裡,只有方均一個人的聲音,所有罪證讀完,幾乎用掉了兩刻鐘時間。
一片寂靜中,商君凜略帶冷意的聲音響起:“現在還有人為張御史求情嗎?”
沒有人敢回答,幾天前,他們還一致跪在這裡,請求皇帝將張御史無罪釋放,結果呢?
全特麼是一腔真情錯付。
有老臣顫顫巍巍站出來:“請問陛下,當初抓罪臣張氏,是因為這些原因嗎?”
商君凜:“陳老覺得呢?”
陳老:“是臣著相了。”
商君凜:“方均,朕將張御史一事交給你,不要讓朕失望。”
方均:“臣領命,必不負陛下所託!”
早朝在大臣們的複雜心情中落下帷幕,張御史的事也在早朝後傳遍京城,先前還在為張御史鳴冤的人紛紛傻了眼。
也有少部分人不肯相信,但證據確鑿之下,不信也沒辦法。
訊息同樣在皇宮裡流傳開。
“我就說陛下不是濫殺無辜之人,張御史被抓,果然是他自己的問題。”
“是啊,誰能想到,一向公正廉潔的張御史私底下會是一個無惡不作魚肉百姓的人呢。”
“外面都傳陛下如何殘暴,可你們仔細想想,我們在宮裡待了這麼多年,也沒見被陛下隨意找個由頭處置了啊。”
“對啊,還有上次被殺的人,後來不是解釋了嗎,那些都是和外臣有勾結的,偷偷將宮裡訊息傳到宮外,要我說啊,這些人死了活該。”
聽到前面的議論聲,沈鬱停下腳步,走在他身側的人也跟著停下。
只是他們到底弄出了動靜,正在說話的幾個宮人停下話頭,朝這邊走來。
沈鬱拉著商君凜往一邊躲。
可惜來不及了,被過來檢視的宮人撞個正著。
“陛,陛下……”
“撲通”一聲跪下,那宮人想到自己剛才說過什麼,臉都嚇白了。
其他人聽到動靜,紛紛跪下請安,身體微顫,臉色都很難看。
商君凜冷著臉不說話,沈鬱拉拉他袖子,見他始終沒有開口的跡象,不得出聲打發了這幾個宮人。
眾人離開後,商君凜冷聲問:“朕這麼見不得人嗎?遇到幾個宮人都想拉朕躲起來。”
“陛下想什麼呢?我只是不想嚇到他們,你看他們,嚇得走路都哆嗦了。”沈鬱鬧不明白哪裡惹人不高興了,下意識順毛。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商君凜皺了皺眉:“朕……”
“陛下,”沈鬱突然湊近,打斷了商君凜的話,“陛下有沒有什麼想說的?”
視線突然被放大的絕色容顏佔據,商君凜怔了怔:“什麼?”
“就是剛剛啊,聽到那幾個小宮女的話之後,有什麼想法沒有?”沈鬱眼裡充滿興味,“陛下不想就剛才那幾個宮女的話對外解釋一下?”
商君凜危險地眯起眼:“朕看你的膽子是越發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