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書上曾記載人魚,鮫人貌美性兇殘,其眼泣則能出珠,鉤爪鋸牙,其利如鋼。並未說過人魚脆弱易折。
不過人魚的頭髮手感很好,像是冰冷的絲綢,肌膚細膩如白玉。
聞瑜抽了抽鼻子,否認地搖頭:“我不想知道這些,我只想知道你什麼時候會回來。”
“一年時間很快的,別擔心。”對於修道之人而言,百年間都不過是彈指之間,何況是一年。
“可我一天都捨不得和你分開,別說一年,我前面和孩子等了你差不多十年,現在我們才剛見面沒多久你就又想要讓我等一年,你的心怎麼就那麼狠啊,白笙。”
“而且你有沒有想過對我們父子三人而言,沒有你陪伴的一年我們應該怎麼過。”
白笙聽著他的埋怨,控訴,只是抿唇一言不發。
因為他說的這些,她尋不到反駁的點,也不願與他多爭口舌。
聞瑜說累了,瞪她一眼像是撒嬌:“白白,疼不疼。”
直到這時,白笙才反應過來他問的是什麼,搖頭否認:“不疼。”
疼痛僅限於鞭子不知何時揮舞下來,且離開的那一瞬間,等過了這兩個點,疼痛已經變成了麻木。
見她搖頭,聞瑜更是氣得牙根直咬:“怎麼可能不疼,你就愛瞎逞強,白白,你偶爾也要學著依賴一下我嘛。”
“雖然我可能什麼都不會,但我最起碼能做一個忠實的聽眾。”聞瑜想到她是卸去護體真氣捱了整整二十鞭,指尖微顫地觸碰她早已痊癒的傷口,眼眶泛紅。
“我給你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我傷的不嚴重,反倒是這裡風大又冷,你還是快些出去為好,免得待久了容易生病。”
“只要和白白在一起,我才不會生病呢,我知道白白肯定會保護我的。”而且,我本就沒有你想的那般弱不禁風。
真實的我很強,可我怕你不喜歡那樣醜陋的我。
聞瑜出來的時候,便打定了主意將窩挪來這裡。
夫妻本是同林鳥,哪有大難臨頭各自飛的道理,別說只是單純地分窩他都不允許。
乘坐仙鶴回到逍遙山的時候,正好與另一隻仙鶴撞上。
只是一眼,男人漂亮的眉眼就像一支箭擊中了少女心房,讓她嗅到了狩獵的味道。
“那個男人是誰?長得可真好看。”仙鶴已遠,捂著胸口的殷九里仍是久久未曾回過神來,臉頰處突兀升起兩抹紅暈。
“整個青雲宗裡除了那位外,你覺得還會有其他異域長相風情的男人嗎。”系統毫不留情地嘲諷瞬間將她從少女初懷春中拉回。
聞言,殷九里的臉上就跟吃了百十來只蒼蠅一樣噁心,內心深處又瘋狂地滋生出搶男人的快感。
“你說我要是從白笙的手上將他搶過來,她會不會氣得發瘋。”只要一想到這麼一個漂亮得似妖精的男人會成為她的裙下之臣,為了她同白笙斷絕關係,拋妻棄子只為求她一絲憐惜,那種快感簡直幸福得令她瘋狂。
“宿主想要知道,自己去試一下不就知道了。”
“不瞞你說,我還真有這個打算。”即便那個男人是個不能修煉的廢物又如何,她到時候用積分從商場兌換一個靈根給他按上去不就好了。
此時的殷九里全然不知道她與系統的對話一字不落地傳到聞瑜耳邊。
她嘴裡說的系統,攻略又是什麼?和她說話的人又是誰?
和妹妹正站在竹籬笆前翹首以盼的聞楓見到爹爹獨自歸來,頻頻往身後望去卻尋不到那抹白衫,不禁有些失落地問道:“爹爹,孃親呢?”
“她晚些回來。”聞瑜半蹲下來,掐了女兒這張同白笙相似的臉,問,“雯雯喜歡這裡嗎?”
聞雯不明白爹爹為什麼會問她這個問題,誠實地點了點頭:“因為這裡是孃親的家,雯雯自然喜歡。”
又皺著小鼻子想到什麼,連連搖頭:“爹爹你不能對這裡動手,要是被孃親發現的話,她肯定會很生氣的。”
“我知道。”只是他們傷了白白,一些必要的教訓怎能免得了。
他的人,怎能任由其他人欺負!
思過崖,枯寒洞中。
盤膝打坐的白笙看著去而復返的聞瑜還帶著兩個裹得和糯米餈粑的一兒一女,目帶斥責:“你們怎麼過來了。”
“我們是一家人,一家人自然應該在一起,而且這裡除了風大點,冷了點,並沒有其他缺點。”聞瑜將帶來的棉被攤開鋪在地上,又在上面堆滿了自帶溫度的火焰草。
“爹爹說得對,我們是一家人,就應該在一起。”當兒子的就在旁邊打打下手,力求魚窩做得舒服些。
“孃親,我還帶了捕夢網來,這樣我們晚上睡覺的時候就不會做噩夢了。”聞雯人矮,因為掛不上起正踮著腳尖。
陰暗冰冷的山洞因為他們而帶來了一抹顏色,灰暗的深淵裡開出了一朵紅花。
“不行,你們給我出去,這裡不是你們能待的地方。”這裡是什麼地方,怎能由著他們胡鬧。
說罷,白笙先提著兩個小的扔出去,最後是大的,帶來的棉被火焰草飄悠悠落在他們頭髮上。
被拎著扔出來的父子三人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爹爹,孃親是不是生氣了。”手上拿著捕夢網的聞雯鼻尖抽搦,委委屈屈。
“爹爹,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總不能真的讓孃親不理我們吧。”聞楓將頭髮上的火焰草取下,腦袋垂著極為失落。
“你們別急,肯定會有辦法的。”
而他嘴裡說的辦法就是繼續搬進去,她扔多少次,他們就搬進去多少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