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陣硬板上樓的腳踏聲,漸漸接近門框前。
在半敞開的花雕木門前停下後,那位在皮城各處都享有聲望的大明家,如期得見。
“噢,夫人,早知道你在這裡,我想我或許不用大費周折地白跑一趟。”
黑默丁格嘆著氣說道。
聽這意思,就好像是他剛剛去升降塔那裡繞了一圈才找到這裡來的。
嗯,事實也確是如此。
哪怕有這種直覺,黑默丁格也不好意思直接跑灰夫人隱居的府邸來,被人笑話不說,還會惹得小人言語。
“有話直說吧,大頭先生?”
卡密爾面向著牆上的壁畫,牆上的壁畫是她的父親請來的雕刻家費了兩個多月才雕琢出的一面,大體望去,闊氣非凡,小心鑽研,亦可細緻入微而不糙。
稱得上是藝術,可惜那位雕刻家只看重錢,若不是父親當時的闊綽,這面牆或許沒什麼價值。
背對著來客不是卡密爾的本意,但她能想到的。
這傢伙,在這種時候來找自己,準沒什麼好事,保不準的,他根本就沒什麼事兒,其實只是來說教的吧。
席密探的經驗令人仰慕,這是卡密爾獨有的資本;也同樣配合著女人的直覺,
……‘我至少還保有作為女性的特徵吧。’
“夫人,呃,好久不見。”
黑默丁格稍顯得客氣了一些,因為他並沒有得到卡密爾正面的回應,不止是肢體上的、也包括態度上的。
卡密爾已經確定了他的來意,話語進一步的刁鑽
“我想你能有空過來,研究專案一定取得了巨大的成果吧,怎麼,還需要給我提一些人生以外的建議麼?”
“這……”
凌厲的女人,她是皮城裡,唯一一個渾身刀子的人,冰冷得令人提不起好感,以至於和她交談的壓力也格外的大。
黑默丁格擺弄了下自己的衣領,今天是特意換了工裝,穿著正式的黑西服過來的,雖然沒有打領帶,呃……,說實話,領帶還是免了吧,有點勒脖子。
尷尬地嚥了咽口水,黑默丁格小心翼翼地緩緩進屋,靠近鏤空窗臺內一側的茶几桌子旁,他的眼神在小圓桌與夫人的背影上來回跳動。
不安一陣子後,終於還是將眼神停在小圓桌的桌面、那盞空杯子上
“呃…,夫人,您也應該明白,國家之間無小事,您的手下是不是有些……過於放肆了。”
“嗯?”
“我、我是說,您是否知情,在駐諾克薩斯的皮爾特沃夫外交大使館,現在已經被完全封禁了,他們說,一切原因,都在……您的身上。”
“還有什麼事嗎?”
“……沒有了。”
很意外,對於這種事情,灰夫人竟沒有表現出一丁點的在意,彷彿一切都早已生過一般。
這難免會讓黑默丁格覺得,自己才是最遲鈍的那個。
“我的手下很聽話,你就不用過多為我操心了,關於皮城,我也自有分寸,我磨我的刀子,你出你的力,我們都有分工。”
卡密爾直到現在,都沒有回過身正眼看過黑默丁格,說完這最後一句,卡密爾不想再多費口舌。
以前做密探和審問犯人時落下的毛病,凡是能簡潔明瞭的事情,那就最好不過。
精簡、直白,就不會有毛病,說得過於囉嗦,那本身就是毛病。
談話到此結束,黑默丁格也明白她的意思,駐足等了一會兒後,看樣子是沒得改變了,黑默丁格挑了挑眉頭,有些意欲未盡地回道
“好吧,如果有新的轉變,我會再來商討。”
“慢走、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