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夜色席捲著絲絲陰涼,從王豐陽脖子間掠過。
置身在這座德雷坎中心城區偏外圍的一片雜草樹林中,這裡沒有人類棲息的煙火氣,也沒有任何活躍的野生動物。
時間在緩緩流逝,
那間房屋中,黃毛小子在興致勃勃地聽著老人講述妖怪吃人的故事,
幽暗林間,佇立如同死木般的亡靈在等待著迷人的到來。
王豐陽只是為了確定一眼,那個眾人口中所謂的妖怪,到底是不是自己所瞭解的背景中提及的惡魔。
是的,若是它,真的算得上是個惡魔,伊芙琳,來自深淵裂縫中的傢伙,遊蕩在瓦羅蘭大6之上,
勾著人類的慾望慢慢品嚐,它最想看到的,是他們幾近滿足後的貪婪被瞬間顛翻的絕望。
恐懼與痛苦,何嘗不是惡魔最好的糧食。
相比其他惡魔,王豐陽對伊芙琳瞭解甚多,它會幻化成所見之人最愛的模樣,可男可女,婀娜多姿……
貪慾、性慾,藉此掌控與玩弄那些衝昏頭腦的人,是它最懂得拿捏的把戲。
今晚,又不知哪個幸運兒會成為受害者。
不知道惡魔的靈魂是什麼樣的,它們會有靈魂麼?王豐陽突然想起這樣的問題,好奇心使他忽略了周邊越來越陰寒的空氣。
直到他在不見光照的密林中呆了足足兩個多小時,臨近深夜,前方一戶人家終於有了動靜。
它,開始了。
因為本不是人,惡魔也沒有察覺到王豐陽的存在,他一動不動地看著遠處,那城鎮外圍一家的房門在緩緩嘎吱作響。
寧靜的深夜,伊澤還在壁爐旁聽著老人的訴事與哀悼,情緒愈強烈,
王豐陽眼中,那戶人家的木門持續不斷地響著,愈侷促、
直至瘋狂……
生了什麼?
沒人知道,連一直盯著那扇木門的王豐陽都不知道生了什麼,黑暗中,他能感應到那戶人家裡有兩條鮮活的生命。
隨著木門嘎吱聲陣陣聲響,晃盪著屋內的生命在急凋零,
老人在說完最後一個故事後,長嘆一聲,
夜話結束的同時,另一個新的故事在嘎吱作響的木屋內,才悄然準備完畢。
放開心境接納所有的新鮮事物,今晚,伊澤知道了許多,包括這個地方的傳聞,以及諾克薩斯德雷坎當地的風俗與變故等等。
唯獨這個吃人的妖怪,老人講得非常模糊。
它的面貌,好似無人得見,
卻又能說,好像每個人都見過了它,
那些受害者們,沒來得及告訴親朋好友自己對它的一見鍾情或是相見恨晚,
那種一見如故的愛意……
只留在了纏綿過後、那冰冷的床上、那冰冷的屍體上……
或只有一絲不掛的乾屍,或空缺一整塊腦殼、四肢分離的肉塊,爽了死者,卻還在折磨殘缺的家庭。
憑著感知,王豐陽幾乎能算是‘目睹’了這個惡魔吃人的整個過程。
夜襲、幻化、褪去衣物,最後,在最興奮那一刻,
……開膛破肚!
屋內沒有出一點點聲響,好像,從事情開始到整個生命的結束,始終只有那扇掩不實的木門在漏風晃盪。
誰說得準呢,說不定,那扇木門原本是很嚴實的。
僅僅過了半小時不到,那棟房屋裡已經感知不到任何的生命跡象,結束了,卻還是沒有看到那個惡魔的面目。
哪怕是擬造出的形態也沒見到過,這一晚上看樣子是白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