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斯特貼著旁邊的斜坡,屁股緊緊挨著牆面。
任誰都不可能讓他跟上諾克薩斯大軍的隊伍去衝鋒打仗吧,根本就是不切實際的事情。所以,現在的他變得一點兒用處都沒有了。
“咳、咳咳,咳咳……”
崔斯特觀望了一陣子後,止不住咳了起來。才意識到士兵們奔騰而過時,地面上捲起半米多高的塵霧,大部分顯眼的灰塵飄進崔斯特的鼻腔裡,他趕忙捂住自己的鼻子。
“這個地方不能待久了,就怕那個大塊頭打不過對面,然後忽然後悔沒把我拉上去墊背,啊是,就怕他突然回來把我拉到戰場上去。
灰塵和叫聲都很大,太吵鬧了,咳咳、咳……,先走為妙。”
崔斯特嘀咕著,一不注意又咳了幾聲,要不是看出周圍那麼明顯的灰塵,他一定會覺得自己是感冒了。
嘀咕完了之後,崔斯特小心翼翼地貼著牆轉身,一蹭一蹭地往前走,直到前方右手邊那個上坡的岔路口,才勉強避過了士兵們衝鋒蕩起的塵埃。
‘唉,前面拐角上去就是那個傻子去的地方了吧,感覺也不是很遠。’
心裡這般想著,崔斯特單手撐著直起腰板,目光望著坡上盡頭轉角處,另一隻手用手背抹了把額頭上的汗珠。過去也有一段時間了,自那兩聲槍響之後,一直就沒有其他動靜,也不知道死了沒有。
‘大機率是死了吧,或許被吃得骨頭都不剩,也省得讓我去收屍。’
崔斯特也不知怎地,這麼想的話,心裡莫名愉悅,甚至有點兒想笑出來。
‘唉,上去看看吧。活要見人,死要見渣。’
“咳、咳咳……咳,嗯?”
崔斯特左手抵著左膝蓋,右手抵著右膝蓋,正在上坡走了有一段路的時候,忽然隱約間聽見了什麼奇怪的聲音。
好像是……一聲啞了嗓子的叫聲,伴隨一聲粗狂的罵聲。
錯不了,那傢伙還沒死!?
崔斯特加快了腳步往上跑去,衝過轉角時一手扶著牆面剎停,轉身扭過身子帶著視線向傳來聲音的左邊望去,
啊……怎麼說呢,預料之中、意、意料之外?
一隻巨大的龍禽張開雙翅平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只有某一邊的翅膀偶爾會微微動彈幾下。龍禽的頭部位置血流一地。
格雷福斯也是,身上的衣服都被抓得七零八落,胳膊上、腿上、後背上都留了好多道抓痕,衣服破開後顯現的皮肉上一道道血紅的劃痕。每一道劃痕都夠有半米長,估計是地上那頭龍禽在與格雷福斯搏鬥的時候造成的。
但現在很明顯的,勝負已分。地上的龍禽好像已經斷氣了,可格雷福斯還在一邊罵著、一邊雙手反拿著槍管子。一次次高舉又使勁砸下,用實心木質的槍托狠狠砸在龍禽的腦袋上。
“*你*的!”噠。(狠砸x1)
“老子叫你裝!”噠。(狠砸x2)
“你特麼叫啊?你叫你*!”噠。(狠砸x3)
“讓你叫兒子!叫同伴!叫你媽!草!”(狠砸xn……)
崔斯特是知道的,格雷福斯一般都很愛惜他的那把霰彈槍,平常情況下,每去喝一次酒,他的‘命運’也一定會好好擦拭一番,並補充彈藥。
這次是第一次,他把血染得槍托上都是。但格雷福斯的目光卻依舊緊盯著死透的龍禽,依舊在不停地砸著。
“喂,格雷福斯,……,喂、嘿!”
崔斯特輕聲叫了一下,好像他沒聽到還是沒注意的樣子。
崔斯特接而大叫著補上一聲,才叫停了砸鳥頭的格雷福斯。
雙手高舉著停住,半空中的槍托還沒砸下去,待格雷福斯痴愣呆滯地轉過頭來,崔斯特看著他,現他滿臉的血。
龍禽的血噴得他滿臉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