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更加濃厚,溫度也更低了,肩頭冰涼的感覺更加明顯,宋子明低聲說。
“你醒了?”
“我沒醒……”
“沒醒?那是誰在跟我說話?”
“是我在說夢話……”
宋子明無語,過了一會才繼續說。
“我不明白你們是怎麼了,一個個都感覺怪怪的,但你畢竟是年輕女子,總這樣不好吧!”
“有什麼不好?一個人沉浸在自己的美夢裡不願醒來,並沒有什麼錯呀!”
追月的聲音很低,幾乎細不可聞,可宋子明卻依然在這些話裡,聽出來了那種深深的悲傷。
不知道是不是冷,還是女人們天生的絞殺能力在作怪,也或者兩種原因都有,他脖子上的束縛更加緊了。
宋子明被她勒的透不過氣,想推開,卻擔心被人看到更加尷尬。
“你這是冷?”
宋子明低聲問追月,這女匪只是在他肩頭,用下巴點了一下,卻不再說話了。
宋子明起身,走到兇雞旁邊,爬上去掀開兇雞翅膀,對追月說。
“鑽進去,你就不冷了……”
追月從他脖頸處直起頭,柔軟溫潤的嘴唇,有意無意的擦過他的耳垂,讓他中電了一般哆嗦了下。
“你,這是想擺脫我吧?”
追月凝視著宋子明的側臉,嘴裡溫熱的氣流吹拂著他的臉頰。
宋子明有點害怕,心跳的厲害,嘴裡卻平淡的說。
“別亂猜,長夜漫漫,天冷霧寒,我們的隨身物品大多都掉水裡了,現在想要個氈毯都不可能,這裡溫暖舒適,一般人想來卻不見得能如願,你就不要挑三揀四的了……”
追月鬆開手,順從的鑽了進去,突然又抱怨著說。
“暖和是暖和,可這氣味卻讓人生厭……”
“將就一下,總好過被凍成鼻涕蟲吧!”
宋子明說著,聽到追月在黑暗中輕笑聲響,剛想離開,手臂突然被她抓到,低聲質問說。
“你要去哪兒?”
“我去旁邊睡一會,可並不是只有你一個人感覺到冷……”
追月的手抓的更用力了,聲音裡充滿了哀求,對宋子明說。
“別走,我害怕……”
宋子明心裡嘆了口氣,想著。
女人畢竟是女人,即便是以兇殘來偽裝自己的荒澤女匪們,也是一樣無法改變,女人們天生對未知事物的那種恐懼感。
冷靜沉著如少司命,多嘴活波如追月,包括那個表現的沉靜賢淑的惜花,都是如此。
如果,此時是箭如雨下的清雲城頭,如果少司命或者惜花、追月,像現在這般倒在地上,宋子明相信自己可以毫無心理壓力的一錘砸下,送她一命歸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