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要說,這段日子,兩人的關係是有點遠了的,就是朋友加合作伙伴的關係。
顧秋腦子裡想著這些,車門近在眼前,她正要彎腰進去,莊雪麟又用手護住她額頭上方,怕她磕到車門。
“……”怪怪的。
車上,莊雪麟拿了一條幹毛巾給她:“擦擦頭髮。”自己也拿了一條,卻不是給他自己擦,而是給顧秋擦雨衣上的水珠,動作倒沒有太過,主要是防止袖子上的雨珠滑到袖口裡面去。
但這依然讓顧秋覺得有點不自在。
她趕緊給自己擦袖子,躲開了他的動作,一邊問他:“我剛才聽著那人昨晚想去救駱幼山,但被你攔住了?這麼巧?”
莊雪麟道:“不是巧,我提前在那裡等著。”
顧秋疑惑:“你怎麼知道他要去救人?”
“不是知道他要救人,只是猜測他會去看看駱幼山。”莊雪麟盯著她的手看,“監獄裡都敢去,他對自己的實力非常自信,駱幼山被關了那麼久,戒備早已不那麼的、森嚴,本身又是個靈脩,我猜自信爆棚的人會去看看她,或許滅口,或許救走,應該不至於放任不管。”
那人有點隱身的本事,再加上能夠催眠、迷惑人心智的能耐,偷偷去駱幼山關押的地方走一遭,沒有多少難度,事實上要不是自己守株待兔,駱幼山可能真的被帶走了。
這也是監獄監控中,怎麼著都找不到他的原因吧。
顧秋擦著手,有點嚮往:“隱身啊。”
就很牛逼的感覺啊。
顧秋道:“我剛才聽到那個爛瘡的,管他叫三品靈脩,他們那邊靈脩還分品級呢,你說我們現在可以算是多少品的?”
她一轉頭,就見莊雪麟盯著一處看,她順著目光一瞧,是自己的手指,她舉著自己的手:“我的手怎麼了嗎?”
莊雪麟盯著那粉粉的指尖,她的手被雨水打得有點白,但指頭和指甲蓋卻粉粉的,越發襯得兩種顏色對比強烈,指甲蓋上還帶著點細小晶瑩的水珠。
他從前不敢盯著她看,看得最多的就是她的手,隨意一瞟的,餘光注視的,大大方方看上兩眼的,但只覺得都不如眼下看到的鮮妍漂亮。
“穠麗最宜新著雨,嬌饒全在欲開時。”莊雪麟腦海中突然就冒出這句描繪海棠的詩來,當時他學到這句詩時,完全不能理解其中描繪的景象,就連穠麗這兩個字,他都是無法理解的。
到底海棠要多美麗,才讓文人如此摯愛?到底什麼樣的顏色和畫面,能夠用得上穠麗這個詞?
可是此時,他忽然理解了,那海棠新著細雨的豔麗模樣,那欲開未開的嬌妍模樣,或許就如這幾根手指一般。
他鬼使神差一般,伸出手去,做了一個一直以來都想做,但一直忍耐著沒做的事。
他握住了那手,在那指尖上輕輕捏了捏。
然後想,原來“粉嘟嘟的指尖”就是這樣的顏色,這樣的手感。
他是捏高興了,但顧秋驚得睜大了眼睛。
這是幹嘛?
她看著他,他也看著她,顧秋只覺得他的眼神沒有素日裡那麼寡淡壓抑,目光幾乎不帶掩飾和收斂,就這麼直勾勾地看著自己。
顧秋就有種他是跟自己調情的感覺,但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被她狠狠抽飛了。
莊雪麟是誰,要是真有這心思,還會等到現在?
於是她還是相信是自己的手指有問題,更認真地看起自己的手來:“我的手真的有問題嗎?”
莊雪麟說:“有點涼。”
“……”顧秋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見他好像不是開玩笑,這才無語,這是什麼值得一說的事嗎?
碰了水當然涼了。
車上正好有一瓶還沒開過的礦泉水,莊雪麟拿起來,用靈力捂捂熱,然後塞進顧秋手裡:“暖暖手。”
“……”
你會弄熱水瓶,難道我就不會嗎?我還能用靈力直接把雙手變暖和起來呢,但這不是覺得沒必要嗎?
因為她沒覺得自己冷啊。
有一種冷叫別人覺得你冷。
雖然這樣腹誹著,但這溫熱微燙的瓶子到了自己的手裡,熱意立即從手心傳遞進來,她就感覺被暖得一激靈,整個人潮乎乎不舒服的感覺頓時好了不少。
咦,這還真的有用。
莊雪麟又將手裡的大毛巾用同樣的辦法“加熱”了一下,然後披在顧秋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