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剛從國外回來嗎?”
“是啊。”抹胸裙還是一臉難以置信,“他爸是許喬,這你總知道吧,名導啊,他媽馮曉,封后好多年了。”
夏藤非科班出身,是半路進的演藝圈,瞭解的不透徹也正常,但這二位的名字刻在神壇上,且不說馮曉被多少人傳成神話,許喬的電影,是多少演員的夢想。
怪不得。
這背景確實牛逼,他們這群人拼一輩子追逐的,是人家生下來就得到的。
估計今天這些人打的算盤便是,攀不上關係,想辦法被拍到和他共同進出也是可以拿出來提高曝光率的。
難怪被人巴結成那樣。
夏藤心底下感嘆,那邊丁遙喊她過去。
抹胸裙等人的目光瞬間變得複雜。
夏藤跨過一排白花花的腿,擠到了丁遙的旁邊。
丁遙往她手裡塞一杯酒,眼神指了指,“跟他喝一杯。”
那邊巴巴等著給許潮生敬酒的還有一堆,這是要給她重開一條道出來。
夏藤說:“不太好吧……”
丁遙知道她顧慮多,很多時候慫兮兮的,乾脆給她後門開到底,拍了把許潮生的肩,“我朋友,她跟你喝一杯。”
許潮生“嗯”了一聲。
這話他聽的耳朵都要起繭了,他真的想說每次喝一杯的時候他連對方的臉都不想看,還不如換一種介紹方式,但今天說這話的是丁遙,面子還是得給。
許潮生面子是給了,態度是敷衍的不能再敷衍,臉就稍微轉過來了點,從桌子上拿起自己的酒杯,空的,他看也不看就往夏藤那邊一推,“倒一下。”
“……”
夏藤拿過調酒器,給他滿上。
懂事兒點的,應該親自送回他手上,但是夏藤不想懂這個事兒,她原路給他推回去。
他也沒在意,端起來,架在半空,等著她主動碰杯。
夏藤放低杯身,遞過去。
他往這邊碰了一下。
因為沒怎麼看,也沒怎麼走心,力度沒控制住,灑出來一點在她的手背上。
他沒看見,或者看見了也無所謂,把酒喝完,杯子扔回桌子。
這一系列下來,夏藤那股堵著的氣兒翻上來,衝到頂了。
她僵著身子,微微弓下背,還是敬酒的姿勢,酒是滿的,她沒喝。
慢慢的,她坐直了,胳膊收回來,手腕一點一點翻轉,杯子裡的酒全部倒在地上。
這一動作,周圍幾個人眼睛瞪直了。
丁遙說過,她這人怪的很,總是在該膽大的時候變慫,在該慫的時候膽大包天。
許潮生眼皮翻動,對上她微涼的目光。
“什麼意思?”
“你傳遞給我什麼意思,我就回饋你什麼意思。”
夏藤把酒杯放桌子上,抽了張紙巾擦手,“我不是倒酒的,也不是陪酒的。請你自重。”
“你給我敬酒,你讓我自重?”許潮生眼神很輕,但銳利。
“這麼清高,還來這兒幹什麼?”
夏藤手一頓。那是她頭一回被人當眾給了個難堪。
她那時候也不知道,這句話,在不久之後,還會有人對她說,同樣虛與委蛇的場子,同樣在眾目睽睽之下。
只可惜那人沒有許潮生的修養,沒名氣的小明星在資本家的眼裡沒有一絲光環,伴隨著那句話落下,還有一巴掌甩在她左臉上,以及此後鋪天蓋地的負面新聞。
…
“許潮生,你少拿腔作調,她是我叫過來的。”
丁遙察覺不對勁,過來救場,把夏藤往自己身後拉了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