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早到晚,年復一年。
這一次即使沒有容予在身邊,綏汐也沒有片刻的鬆懈。
少女的修為也如破竹一般,短短一百多年便從金丹一躍到了化神。
這恐怖的修行速度除了她師父之外,全修真再無其他。
無塵說,無情之人知情後方能得道。
綏汐本是萬中無一的天靈根資質,如今修得無情道,這修行速度自然旁人難及。
又過了一百年,綏汐好不容易下了一趟山。
她去了黃泉,用斬魔劍劈了下面的地下山脈,取了裡頭的業火核回來。
不為別的。
她只是因為冬日又要到了。
窸窸窣窣又是鵝毛大雪紛飛。
在魔界的那段日子裡,容予未得到過片刻的溫暖,渾身冰涼如身處冰窖。
這裡冷冰冰的容予肯定不喜歡,不願意接近。
於是等她修為到了化神後,她就去把它取回來了。
她將業火核埋在了凌雲峰的山脈裡頭。
從此劍宗再無寒冬,四季如春。
又過了百年。
綏汐的修為一直停留在了化神巔峰,沒有邁入羽化之境的跡象。
她也不急,對於修行這件事並沒有多在意。
每日該幹什麼幹什麼,只是修行的時間少了些罷了。
今日天氣很好,太陽穿透雲層從後面灑了下來。
將凌雲峰照得明晃晃的,連草葉都反射著光亮。
白櫟從後山撲了蝴蝶回來。
它瞧見綏汐在一旁煮茶,搖著尾巴走了過去。
這些年來綏汐不像容予在的時候那麼欺負它。
反而替代了青年的位置,一直細心地照顧它。
少女不再將任何喜怒都表現在臉上,面上少有情緒。
即使白櫟不小心弄壞了名貴的靈草靈花,她也只是嘆口氣輕輕揉揉它的腦袋。
一句斥責也沒有。
要不是綏汐的面容沒變,白櫟還以為容予並沒有走。
它是靈獸,不怎麼明白為什麼自己會有這樣的錯覺。
會將一個完全不一樣的人當做容予。
但是息風知道。
清漱知道,顧長庚和塵淵也知道。
無情得道再如何也不會讓一個人的性情大變。
綏汐之所以會和容予的愛好,脾性越來越像。
只是因為她在以自己的方式懷念青年罷了。
她只是活成了容予的樣子。
並且甘之如飴。
綏汐將煮好的茶倒在茶盞裡,水汽氤氳,將她的眉眼遮掩。
她用指腹輕輕摩挲杯盞的邊緣,剛想嚐嚐自己煮茶的技術增進了沒有。
天邊不知為何突然紫霞凝起,金光湧動。
有風輕柔地拂過她的面頰,群峰的草木皆有感應,群鳥也從林中盤旋飛到了劍宗山門口。
不僅如此,自容予離去了後一直沒有什麼動靜的青霄劍像是感應到了什麼。
劍身顫動著,隨著群鳥一併飛了過去。
一時之間萬物悸動,劍宗上下都被這樣的奇觀給引到了山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