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還從來沒有和你一起看過日出。”
他仔細回憶了一下過往和綏汐朝夕相處的那十年。
“劍宗的霧氣太重,就算清晨起來看也瞧不真切。”
青霄凌雲就是這樣一個地方,因為靈力過於濃郁,而導致周圍大多數都被覆蓋著。
那白霧藹藹,看著是霧,卻也是混著靈力所凝成的。
綏汐也順著容予的話想了一轉,發現在自己的記憶裡似乎只有夕陽和清晨敲碎薄雲的晨鐘。
日出什麼的的確是沒怎麼瞧見過。
“沒事,我們這一次去最東方看。”
“就在神樹扶桑下面。”
少女彎著眉眼笑著對容予說道。
“然後等治好了你的傷後,只要你想,我們可以天天去看。”
魔修大多都畏懼日光,晝伏夜出。
不過黑燁曾經說過,容予和其他打賭魔修不同。
她想,不僅是日出。
春花秋月,只要容予想看,她便帶他去。
少女的想法一向簡單純粹,不夾雜任何旖旎情緒。
因為她認定了容予。
她想著,容予替她受了那麼多苦,遭了那麼多罪。
她不是什麼元嬰化神期的大能,不過許諾陪伴著容予並不是一件多難的事情。
想到這裡,綏汐覺得自己也不是什麼也不能為容予做。
她也挺慶幸的,無所不能的羽化修者至少是需要她的。
“容予,等回去時候,我們先不回魔界可以嗎?”
青年一愣,抬眸看向少女。
綏汐抬起手撓了撓面頰,有點兒不好意思地朝著他笑了。
“你之前不是一直想和我結緣三生嗎?”
“到時候我們先去三生石結緣。”
容予瞳孔一縮,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麼。
可半晌,他都沒辦法開口。
“怎麼了?你是不是覺得太突然了?”
綏汐見他並沒有自己想象之中的那般歡喜,她有點兒不確定地試探著問了一句。
“是不是你沒準備好?”
“那,那之後你準備好了我們再……”
“好。”
容予輕聲這麼回應了少女。
那聲音實在是太輕了,比起剛才說話時候還要輕。
嘆息一般,聽不出太多的情緒。
只是青年的眸子一直直勾勾地盯著綏汐,想要將眼前的少女烙印在靈魂裡一般。
可能是容予的視線太灼熱,綏汐被盯得不大自在。
“你別這麼看著我。”
少女伸手輕輕將手覆在了容予的眼睛上。
這才遮住了他灼灼的視線。
綏汐鬆了口氣,有些無奈。
“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從出了魔界時候心裡就悶得厲害。”
“感覺有什麼東西壓著,喘不過氣來。”
“而且一路上息風也不說句話,怪無聊的。”
其實準確來說,自容予提出去神樹扶桑那裡剔除身上的魔氣的時候。
息風就一直沉默不語。
“可能是他之前刺我那一劍用光了靈力,現在沒什麼氣力說話了。”
容予淡淡瞥了一眼身下的息風,他從雲霧繚繞之中穿過。
劍身似雪,凜冽而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