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嘴上說著打擾了,綏汐並沒有真的離開。
倒不是有什麼偷聽的癖好,只是因為裡頭壓抑著的喘息漸漸重了起來。
這樣讓她聽得更加的仔細。
綏汐五感在剛入道的那堆弟子中還算敏銳,剛才還沒覺得有什麼。
此時細細一聽,裡面呼吸再如何重,也只有一個人的聲音。
屋子裡的人也留意到了少女並沒有離開。
他蜷縮在床角里面,手不自覺攥緊了被褥。
“……你怎麼還不走?”
因為剛才就已經暴露了聲音,清漱此時只是壓低了些。
顯得沒有之前那般明顯。
很明顯的逐客令,不過綏汐卻並沒有聽進去。
她聽著耳邊男人的聲音,語氣什麼的都很熟悉。
唯獨聲音。
之前綏汐想著過來看看的時候,息風就說她大驚小怪。
他的感知力一向敏銳,隔壁屋子裡有幾個人他一清二楚。
他也說只有一個人,可能是清漱夢囈什麼的,讓她不用太過緊張。
若是真的有其他什麼人在裡面的話,息風肯定是第一個警覺,並且破門而入的。
然而息風沒有。
這就說明,屋子裡的的確確只有清漱一個人。
這一切都沒有什麼紕漏,唯獨本不該多一個人的房間裡多了一個人。
還是個男人。
或者並沒有多一個人。
如果裡面只有一個人,那人不是清漱。
那就說明有人潛入了她的房間,用了什麼方法將清漱的氣息隱蔽了或者鳩佔鵲巢將她給弄出去了。
可息風說裡面的氣息就是清漱的。
那真是奇了怪了。
前後兩個推測都自相矛盾。
綏汐自然是相信在的判斷和息風的感知的。
“改變主意了。”
綏汐頓了頓。
“我不大放心清漱,想和她說說話,說幾句就走。”
她儘量斟酌著語氣,覺得還是委婉的表達下自己的擔憂和戒備的方式比較好。
裡面的人不知道是敵是友,綏汐一下子就表現出過多的敵意。
“……她睡了。”
“沒事,你把她叫醒就成。”
“……”
屋子裡的人沉默了。
他沒想到綏汐竟然會這般自若的說出這樣的狂野發言。
他想了許久才找到的一個自覺比較好的理由,她一句[叫醒]就將他瞬間擊潰。
“閣下?你還活著嗎?”
“死不了!”
他說出這三個字的時候近乎是咬牙切齒。
“那你把我師姐叫醒吧,我不認識你,也不知道你是敵是友。我只確認下清漱師姐的安全,不會過多糾纏。”
“如果你不配合的話,我就去找顧師兄或者塵長老……”
“到時候你不想開門讓我進去都不行了。”
對方既然能夠這般自如出入清漱的房間,這修為肯定不比金丹低。
她這種剛入道的小蝦米肯定的應付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