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邊雲霧淺薄,如同美人面上蒙了一層薄薄的面紗一般。
朦朧神秘。
清風自在,將樹葉吹得颯颯作響。
隨著風吹起,從樹葉之間落下的月光也變得搖曳起來。
光影之間,近乎看不分明一株草木。
朔雪的劍身即使不用映照著月光也因著劍氣而格外晃眼。
綏沉雖然只是握著劍沒有什麼動作,可那劍氣凜冽,散著冰冷的白光。
稍微一靠近便會被劍氣割傷。
哪怕是那縈繞在綏沉身上的魔氣也有些忌憚,繞著避開了與劍氣的接觸。
“不得不說你還真是厲害,竟然能夠在晉上真人的眼皮子底下入了這不周山,還未被發現分毫。”
少年嘴上說著像是誇讚的話語,然而唇角的那點兒微微上揚的弧度卻透著冷意。
很是嘲諷和不屑。
“你身上是有什麼可以遮掩魔氣的靈寶吧。”
“這個時候了你與其想著套我的話,還不如想想你自己的處境吧。”
白羽然不是傻子。
她冷笑了一聲,手中的魔氣凝得更深。
更緊地束縛著少年的全身。
“氣勢不錯,不過你好像並沒有打算對我下殺手。”
少年從一開始便覺察到了。
他餘光瞥了一眼周圍蟄伏,卻並未往這邊過來的魔獸。
那一雙雙眸子似鴿子血,瞧著便讓人脊背發涼。
“要不然在你找到我的時候便會讓這群魔獸出來,何必如此藏在暗處?”
綏沉猜對了,白羽然從一開始便沒有打算對他怎麼樣。
她只是想要困住對方,直到她的目的順利達成之後。
“不是你說的嗎?我欠你一個人情。”
“若不是有你引薦我的話,這不周山我可是削尖了腦袋也進不了的。”
她垂眸看著那把朔雪,上面散發的寒氣不比驚寒弱。
眼前人瞧著她的眼神,也不比這月色清冷。
“我不殺你,便算是還了你這次的人情,算是兩清了。”
少年扯了扯嘴角。
“呵呵,我還從沒有見過有人厚顏無恥到暗算了自己恩人還這般大言不慚的。”
“什麼兩清?你這算是恩將仇報才對吧。”
他用力想要掙開纏繞在身上的魔氣,一直沒什麼動靜的魔獸見了,立刻竄了出來。
將綏沉圍了個嚴實,連外頭的風都透不進來分毫。
不周山裡面的妖獸魔獸什麼的,大多品階都很高,最低不少於五品。
這樣說可能沒什麼概念。
但若拿修者來與之比較的話,金丹修者可對付百頭五品,若是九品便只能是十頭。
而周圍這些魔獸數量多不說,五品以上的也不少。
甚至有幾頭九品。
綏沉想要全身而退倒還不難,只是棘手就棘手在除了這群魔獸,此時還多了一個修為高於自己的白羽然。
白羽然渾然沒有因為對方的嘲諷而有半分動搖。
她掃了一眼四周的魔獸,而後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了一把匕首割破了自己的手掌心。
殷紅的血珠順著手掌落在了鬆軟的草葉之上。
魔獸們因為嗅到了她的血而變得更加狂躁,它們的吼聲壓抑著,卻在夜色之中顯得更加駭人。
那血液落在地上,迅速凝成了一圈法陣。
暗紅色的,連同著少年和魔獸一併給圈在了這法陣之中。
綏沉試著用劍劃破那血陣,哪怕只是破壞一點兒也好。
然而,和剛才還有點兒忌憚他的魔氣不一樣,這血陣分毫不受劍氣影響。
“別白費力氣了,這是萬魔血陣,要想要破開也只有元嬰修為的才行。”